和曾楚南想的一样,卡良把阿宽负责的堂口划给了曾楚南。
这也是曾楚南想要的,阿宽忠厚老实,一直在大哥的位置上坐得战战兢兢,如果没有人扶持他,曾楚南真是担心他做不下去,如果把他的堂口给了曾楚南,那曾楚南就可以帮扶他了,而贾材梓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曾楚南的手下,在这个异国他乡的江湖,除了自家兄弟谁也不能全信,贾材梓能够在身边帮着做事,曾楚南会轻松许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曾楚南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顺利地上位,而且还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上面有周铎靠山,平级的有焦容容作为强势盟友,下面还有阿宽的堂口作为嫡系势力。
曾楚南是从阿宽的堂口出去的,现在曾楚南一飞冲天,也是所有兄弟的骄傲,这些兄弟自然而然地成了曾楚南最信得过的力量,这一切比曾楚南想像中的还要顺利,他终于找回了曾经的骄傲。
听说曾楚南要来训话,阿宽和众兄弟都很高兴。
身边的兄弟混出头了,成了清字辈老大,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他们也相信曾楚南上位之后会罩他们,曾楚南给他们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他们都认为曾楚南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曾楚南清了清嗓子:“首先我要说我们还是兄弟,这种关系从未改变,未来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和地位的改变而改变,这种关系是我和大家相处的基础,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只无兄弟,不江湖,我们之间最可靠的关系就是我和你们是兄弟。大家不要认为我升官了就和我拉开距离,那样我可不同意,没有兄弟们的支持我就没有今天,大家忘掉我的其他身份,记住我是你们的兄弟就行。”
兄弟们齐声欢呼,其实大家都非常的清楚,既然升了,那他就是老大了,以后就必须得听他的话了,他这样说,不过是想拉近和大家的距离而已,以后一切都得听他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场面话,不过他们还是很乐意听,人都是这样的,喜欢听好听的话,虽然明明知道那些好听的话里掺杂了太多不真实的东西。
“阿南,以后我们都得叫你南哥,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们都挺你。南哥!”阿宽带头改口。
“南哥!”下面的兄弟也一起叫道。
曾楚南有些感慨,以前叫他南哥的人多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顺耳过,流落异国他乡,这一声南哥不仅代表的是兄弟们对他的尊重,对于曾楚南来说,那更是一种希望,对于陷入人生最低谷的他来说,没有比希望更珍贵的东西了。
只要有希望作为信念的支持,他就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做到别人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然后达到他的目标。
“谢谢兄弟们支持,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是这从里出去的,所以这里的兄弟我最了解,坦白说,我也最信任你们,只要有你们挺我,我肯定能在勇士集团有一番作为。”曾楚南说。
“挺南哥!”下面的兄弟们高喊。
曾楚南心中的自信和骄傲慢慢恢复,虽然他一直都在嘴上告诉自己和贾材梓不要放弃,但是面对在亚菲的低迷境况,他也时时在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东山再起,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能量第二次东山再起,就像是在废墟上重建一幢伟大的建筑,第一次建起以后就差不多花费了曾楚南全部的能量,可是登顶后南清那幢建筑却轰然倒塌,现在曾楚南又要重建,而且是在一个他完全不能掌控的环境中重建,他其实也怀疑过自己能不能再次完成,但是今天,他已经完全找回了这种自信。
盲目的没有实力作为支撑的自信毫无用处,但对在困境中强者来说,自信价值连城,因为自信,所以相信自己有能力解决一切困难,因为相信自己的能力,才能激发出更多的潜能,才能勇对惨淡,笑傲人生。
和阿宽他们开完会,曾楚南还得面对另外其他堂口的兄弟,从其大佬手中划过来的兄弟,对他一无所知,那些人,才是曾楚南要面对的真正挑战。
周铎的意思是让曾楚南把新划给他的兄弟们集中起来开会,让大家认识他,曾楚南并没有按周铎说的去做,四个堂口一共近两百人,有大数人的人不认识曾楚南,曾楚南在他们的面前首次亮相,必然会遭到一部份人的抵制,这一点曾楚南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所以曾楚南要先单独一个堂口一个堂口地开会,只有把他们全部搞定以后,才能集中起来,不然人太多,一但场面失控,那曾楚南的首秀就会失败。
失败了会很没面子,这个不用解释,而且一但失败,不仅仅是没面子的问题,还会影响到他以后对这一群人的控制问题,这些人平时嚣张习惯了,都是吃硬不服软的主,一但首秀失败,以后在他们心中曾楚南就是一个怂货,他们会把曾楚南的话当成耳边风。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周铎也许就会站出来告诉曾楚南,他如果实在控制不了局面,可以把下面的人直接交给周铎来管控,那么曾楚南这个新晋的清字辈大佬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宣告被架空,彻底沦为一无是处的侍从,哪天周铎看他不顺眼了,直接踢走就行了,踢走还算是轻的,就怕周铎还顾忌他知道的太多而把他灭了那就麻烦了。
这种可能绝对存在。
曾楚南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是他的机会,在勇士集团崛起的机会,只有在勇士集团崛起,他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曾楚南拒绝平庸,拒绝浑浑噩噩,拒绝随波逐流,拒绝当孙子。
只要把各个堂口的兄弟各个击破分开安抚,不让反对他的声音形成一种势,那他就能掌控这些人,只要掌控这些人,他的手里就有力量,手里有了力量,就不容别人轻视和欺压他,他一但成势,就算是周铎也不会轻易动他。
接下来,曾楚南要和赫亚吉分给他的帮众开会,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他伤了赫亚吉的眼睛,赫亚吉的旧部,又怎么可能不仇视他?
曾楚南走进开会的地方,发现情况比他想像中还要糟。
看到曾楚南走进来,几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向他竖起了中指,然后很整齐地问候曾楚南的亲戚,让他滚出去。
贾材梓怒目瞪视那些帮众,准备要动手,被曾楚南用眼神止住。
“你们这里的老大是谁?”曾楚南若无其事的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叫他滚。
曾楚南来之前当然已经摸清楚了这个堂口的老大是谁,他只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我再问一遍,你们的老大是谁?”曾楚南说。
除了问候他亲戚的声音和让他滚的声音之外,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好,既然你们没有老大,那我就给你们任命一个新的老大,免得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毫无规距坏了勇士的声誉。”曾楚南说。
“凭什么?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一个长相猥琐的高个子男子站了出来,这人是真的很高,比曾楚南高了近半个头,而且很瘦,看起来像一根竹杆。看他的长相,应该是华裔。
“你是老大?”曾楚南问。
“当然,我叫顾大炮,这个堂口的兄弟都是我在负责。”高个子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曾楚南问。
“我为什么要说话?你又不是我们的老大,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给我滚出去!”顾大炮说。
“你会说华夏语,这里的兄弟们也大多是华裔,往大了说,我们是同胞,往小了说,我们是兄弟,你鼓动这么多兄弟一起问候我老母,已经是对我逝去的老母的大不敬,现在又让我滚出去,难道你没有接到赫亚吉的通知吗?他没有告诉你你们已划归我管了吗?”曾楚南说。
“我们接到了通知又怎么样?我们不服你?你他妈是谁啊?谁和你是兄弟?”顾大炮骂道。
虽然顾大炮还在骂,但场内的杂音明显比刚才要少多了,显然是曾楚南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这里是亚菲,是异国,同胞这个听起来很虚的词语,在这里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可以温暖一些人的称呼。
“好,既然你接到了通知,那你就应该服从命令,江湖有江湖的规距,不是朋友,就是仇人,我好心视你为兄弟,但你却挑拨起这些兄弟与我为难,这就怪不得我了,这次划给我的堂口一共是四个,其他的堂口都与我和睦相处,唯有你们在这里闹事,我是铎叔指派的人,代表的是铎叔,你们这样闹事,闹的不是我,闹的是整个勇士集团,这是一种背叛作乱的行为,这种行为,是要死人的,这个我想不用我多解释。”曾楚南缓缓说出,冰冷的眼光在所有人面上扫过。
场里开始安静下来,周铎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周铎要让谁死,一般不会活到第二天。
混混也是为了生存,并没有谁想死,谁当老大其实对他们并不重要,只要对他们好就行,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事去死,那太他娘的不值得。
曾楚南向贾材梓使了个眼色,贾材梓突然发难,重拳击向顾大炮,顾大炮没有想到贾材梓会出突然出手,正要拨抢反击,但还没有完成整个动作,已经贾材梓制服,贾材梓拿过他的抢,顶住了他的头,“别乱动,动我就打死你!”
下面有人站了起来……
“都别动!谁动打死谁!”曾楚南并没有拨抢,只是冷声断喝。
他如果拨枪,那也许会场面失控,但是他坦然地冷声断喝,强大的气场反而震住了所有的人。
“以后你们都得归我管,这是改变不了事实,我才是你们的老大,我今天可以忍你们,但是谁要是反我最凶,我会记在心里,然后我会让他消失,这一点,我不难做到,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曾楚南冷声道。
站起来的那几个人坐了下去,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来自哪里,因为我和赫亚吉有过节,但并不是我要惹他,我给他敬茶,他打翻玻璃杯,我去地上一粒一粒地捡玻璃碎渣,他用脚踩我的手,玻璃渣刺进我的手心,现在还没有好。”曾楚南扬了扬缠着纱布的手。
还是没有人说话。
“我没有忍他,当着铎叔的面把玻璃杯砸碎在他的眼睛上,我心里就是想弄瞎他,如果他没有瞎,那是他运气好,我要让他知道华夏人不是好欺负的,他欺负华夏人,那就是瞎了狗眼!铎叔当时在场,并没有处置我,这就说明,铎叔也是挺我的,难道兄弟们认为我应该任凭那个洋鬼子欺负吗?如果你们是我?你们就会忍气吞声吗?”曾楚南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吼道。
台下的那些敌对情绪正在慢慢被曾楚南瓦解,这一点他感觉得出来。
“我是华夏人,你们也是,就算现在不是,那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你们能接受一个洋鬼子领导你们,就不能接受你们的兄弟来和你们一起共事?难道你们也像赫亚吉一样瞎了狗眼了吗?”曾楚南又大吼。
“我们就是不听你的,你算老几!”顾大炮在旁边说。
“你还敢放肆?我已经申明过了,我是铎叔指派的,你蔑视我,就是蔑视铎叔,就是蔑视花蓝区的规距!把手伸出来。”曾楚南说。
顾大炮有点犹豫,贾材梓用抢顶了顶他的头,他才把手伸了出来。
“放到桌上。”曾楚南冷声说。
顾大炮只好照做。
曾楚南从贾材梓手里接过匕首,狠狠地向顾大炮的手里钉去,顾大炮痛得惨叫一声。
“按规距应该是要你的命,不过看在大家都是华夏人的份上,我饶你一条狗命,你要是不服,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报仇!但是你一个人来就行了,不要搭上这些无辜的兄弟,你要跟着赫亚吉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投到那个洋鬼子的门下去。”曾楚南说。
这一次没有人站起来,下面的人只是面面相觑。
“我会爱护所有的兄弟,但是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等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的时候,你肯定会后悔。”曾楚南冷冷地说。
“南哥,你饶了炮哥吧,我们都是一时糊涂。”下面有人轻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