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堡作为第七条壕沟前的最突出位置的一个火力点,不仅设的诡密,而且配备了两挺机枪的火力,在无名高地与通往主峰地域形成了交叉火力。【文字首发书】前赡视野开阔,居高临下,有如半山腰上蹲着的一只猛虎。四周茅草遮蔽,阻止了向它进攻人员的视线,所以它能傲慢地,不慌不忙地向山坡上的270度范围所有目标进行射击。
暗堡内的机枪,虽然几次击中一排长江绪,在他身上钻出了四五个血洞,但也没能阻止住飞向暗堡的手榴弹。爆炸过后,两名机枪手,连带着瞄向两个方向的两挺机枪一起被炸毁。这些敌人,在临死前终于见识了中**人的不怕死精神。一时间,什么堵枪眼啦,什么手托炸药包炸碉堡啦,等等中**人的英雄事迹,和那些许许多多,在他们很小时候,政府就宣传过的内容,都在此时的回忆中重现。他们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再也不敢把中**人称为娃娃兵了!
一名战士不顾一切地扑向一排长江绪,撕开急救包,扯着纱布往他胸口上堵。江绪完全失去知觉,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任由这个战士随便翻动。苍白的脸失尽了血色,游丝般的呼息似有似无。摊开的两手紧紧地抓着两个手榴弹拉环。**上的弹孔,在汩汩向外淌着血。
那名战士一边呜呜地哭着一边包扎,也不管他是否还活着,也不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气息,还单纯地认为只要把血洞堵住,排长就死不了。
这是一名新兵,入伍不到两个月就随部队开上了前线。以一个十六、七岁孩子的心态,面对一个人的真正死亡,他不恐惧,还有所动作。因为这是他的排长,是和他睡在一个大通铺,领着他进新兵连,又带着他走上前线。远离父母的孩子,没有了长者的关怀后,他们能够最信赖的人就是他们的班长、排长了!见排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能不急,能不哭嘛!
一班长威志冲到江绪身边时,咬了咬牙,硬是没停住脚步,回头了一眼排长,就带长整个二排继续向山顶冲去。他不敢在此停留,即使再有更大的悲痛,也得等消灭前边的敌人再说。
战士们不再沉默,也许是排长的血让他们感受到了视死如归的悲壮。
二十几个战士嗷嗷吼着,不再顾惜枪里的子弹,让二十多条火舌一齐吐出一片弹雨,打在堑壕沟沿上,“噗噗噗”冒起了尘土,嗖嗖飞过了堑壕。堑壕里的敌人,脑袋缩慢了的被穿了洞,躲进堑壕里的就再也没有抬头机会。
一些跟美国人打过仗的老兵,对这些公安兵这样说,“敌人从山下向山上冲时,一般都是采取低姿前进。手里的枪不会抬的太高,他们一边向上冲,一边射击,子弹打不准,所以不要怕。”
可现在,他们对老兵的话有了怀疑。他们到的不是这样。只见这些向上冲锋的中**人,个个都是挺直了腰板,抵枪边射击边冲锋。即使有人滑倒了,也没放过射击机会,就是卧着,也要把枪膛里的子弹射到堑壕里。
威志冲在最前边,一路走着,手里的轻机枪叫个不停。在他左右,冲锋枪、轻机枪同样是一路吼着。在弹雨如刀的横切下,战士们终于冲到了堑壕前。
“投弹。”威志权威性地喊。
战士们腾出一只手,把拧开盖的手榴弹纷纷投了出去。
“嗖、嗖、嗖|”“轰、轰、轰”
十几枚手榴弹在堑壕内爆炸。
在一阵手榴弹的硬砸下,堑壕里的敌人所剩无几,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炸死,剩下的五个敌人,在一阵:“孬(普)松空姆衣(格)”(缴枪不杀!)强烈震撼下,老老实实举起双手。
一阵猛攻,摆在69高地左右的两个无名高地全都被拿下,只剩下了一个主峰还孤零零地戳在那。
四连的三个排全都在第五条堑壕里汇合。
依山红日透出万道霞光,五彩斑斓地打在战士们脸上、身上。山色与太阳一起披上了桔红,这是在提醒史国柱天要黑了。
史国柱猛地摘下军帽,一甩后,伸手向一个战士要过一挺机枪:
“同志们,拿下69高地的时候到了。跟我冲。”说罢,第一个冲了上去。
有这样的连长,战士们还等什么呢!有不怕死的军官,就有不怕死的士兵。
这时,战士们也不顾什么战斗队形了,两人并列,三人一组,自发地组成了战斗单位,狠着劲地向上冲。见地堡就炸,逢堑壕就越,遇敌兵就扫,一直打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