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其中,科尔之鹰与天剑之间的矛盾其实最单纯,因为他们分别代表着王党的支配阶级和商会以及改革派的精英与商团,两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争夺整个穆恩公国的统治权力。王党费尽心思的想要把改革派压下面,而改革派则努力想要掀翻王党,成立属于自己的统治阶级。这是再明显不过,而且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反而还简单一些,只不过是权力的争夺而已。
但是与他们比起来,紫百合与自由之翼所代表的穷苦大众之间的矛盾反而最为复杂。都说穷人仇富,其实穷人之间互相也看不起,这两个公会就是代表。起因很简单,南方海港认为穆恩公国的王室对于荒寂之地太过照顾,却反而忽略了他们的生活。但是荒寂之地的民众却对此持有反对意见,打个比方来说吧,南方海港的穷人是属于那种吃不起白面包,但是能够吃到黑面包,努力一下还有白面包可吃的人。所以他们对王室的要求是自己至少的顿顿吃到白面包才行。
但是反过来,荒寂之地的民众因为这里本身的环境情况则是吃不到白面包,努力一点还能够吃到黑面包,不努力没饭吃就只能饿死的窘境。所以他们的期望是最起码能够顿顿吃到黑面包,至于白面包………他们暂时就不去想了。
所以两地的冲突就在于此,荒寂之地的人认为南方海港那群白痴就是想要坐吃山空,懒散的要命,你们最起码还有黑面包可以吃呢,我们连黑面包都吃不到,不帮我们难道还帮你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但是反过来,南方海港对于荒寂之地的表态就是你们吃不到黑面包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不能够夺取我们吃白面包的权利,如果不是你们太无能只能够去当王室的奴隶,又怎么可能被剥削的连黑面包都吃不上?但是我们可不是你们这群被洗脑的奴隶,我们有自己的追求和期望,吃白面包是我们的正当权力,你们管的着么?而且就算我们穷,我们穷的有自由和尊严,就是饿死在下水道里,那也是我们自由的选择。看看你们呢?穷也就算了,一点自由和尊严都没有,又不起来反抗,饿死也是活该。
这话荒寂之地的人当然不爱听了,要不是王室他们现在连黑面包都吃不上恐怕早就饿死了,而且明明想要断我们生路让我们饿死的是你们这群该死的南方佬,和王室又有什么关系?还说我们饿死活该?我呸,你们这群贱人……………
正因为各地域之间这种激烈的矛盾冲突,所以彼此地区的民众都互相看不起对方,当然了,他们自己本身毕竟是穆恩公国的公民,不可能说搞个什么军阀独立混战什么的,而佣兵公会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寄托。他们自己是无法战斗的,也不可能拿着刀剑冲杀上战场去打败对方,所以代表各地区佣兵公会之间胜负的仲夏祭就成为了这些地区解决矛盾冲突的手段———至少这比真的打起来要好的多不是吗?
但是反观帕菲尔德地区就很尴尬了,他们虽然属于王党,但是由于一直没有一个用来代表自身的公会,所以反而低调。王党和改革派之间的矛盾他们倒是没有能够搀和进去。但是也因为如此,在这种时候,他们也不可能来到仲夏祭,发自内心的支持自己地区的公会。这对于罗德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而且帕菲尔德的物产丰富,和其他地区也没什么苦大仇深的矛盾,它们的地位就好像它们在穆恩公国地图上所处的位置一样,是联通南北两侧的桥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有敌人,就没有凝聚力,没有目标,自然也就没有支持者。所以罗德的星光可以说是真正的孤身作战,在这个十万人的竞技场里,除了自己佣兵团那不到一百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是星光的支持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彻彻底底的地狱。
而事实上,也没有人相信星光能够获得胜利。
“天剑!天剑!天剑!”
欢呼声在整个竞技场内爆发,不少人呼唤着天剑公会的名字,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热情。这一幕让莉洁等人的面色更是苍白如纸———他们现在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错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们,也没有一个人会给他们支持,他们在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的盟友———当然,星光佣兵团的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高台上,但是就在莉洁等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想要寻求支持的时候,他们只能够看见自己身后一片黑压压,铺天盖地的人群。
连里面究竟有谁都看不见了。
这让他们觉得很丧气。
与此同时,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比紧张更加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了他们的脑中。
“我们还能打赢吗?”
但是对于罗德来说,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除了胜利,他什么都不接受。
与其他人紧张不安的样子相比,罗德却是非常平静,他冷冷的注视着擂台对面的五人,随后,他头也不回的伸出手去,向着乔伊摆了摆手。
“乔伊,上场,记住我说的话………输的像样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