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那应该被称之为神吧。
裴瑾摇了摇头,感觉就好像现代人追星一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回不回来,日子不也照样要过?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侍书侍画见她毫不心动的样子,一边暗暗地替主子感到开心,一边又觉得十分纳闷儿。她们家主子,总是出人意表,太不寻常了!
不过,这个消息对卢少棠来说,却是真正值得高兴的事情。
镇北侯府
“主子,飞鹰的飞鸽传书。”王麟将手里的字条递上前去,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主子近来心情不爽,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是格外的小心谨慎。
卢少棠歪在暖阁的软枕上,偶尔夹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丢。见王麟露出讨好的笑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瞧你那点儿出息…”
王麟脸上的笑意一僵,立刻恢复了昔日那张死人脸。“请主子过目。”
卢少棠有两根手指将字条夹了过来,大概的扫了一遍。当看清上头的内容时,他紧蹙的眉头也缓缓地松开了,甚至嘴角还忍不住向上扬起。“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王麟有些不知所然,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抽动着。
主子,您的笑声还能再放肆一些么?
随手将字条一丢,卢少棠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榻上翻身而下。“走,出去晃晃。”
王麟满脸的为难。“主子,夫人那边…”
“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卢少棠大言不惭的说道。
王麟额上一排排的黑线,不以为然。主子您哪次不是这么说?可是到头来,受气的还是他们这些悲催的属下。
见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卢少棠嘴角的弧度更大。“放心好了…夫人正准备着上相府提亲,哪里有空管我的去向!”
王麟将信将疑的抬起头来,心里稍安。
卢少棠说出门晃晃,其实也就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城外五十里地的小镇上一片祥和安宁,炊烟袅袅,绿意盎然。来往的行人穿梭不息,叫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一个身穿着浅紫色衣袍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俊美公子牵着匹白马走在街道上,神色悠然。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人高马大木头一样不苟言笑的侍卫,手中紧握着长剑,脸上时刻保持着警惕,如鹰般的眼睛十分骇然,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在镇子上走动,的确够引人注目的。
“乌鸦、破风…你们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绷着脸…”紫衣男子轻叹一声,顿住脚步,对身后的二人吩咐道。
因为他们俩,让他连闲逛的兴致都没有了。
身后的二人对视了一眼,顺从的挤出一丝笑容。
可如此一来,受到惊吓的人就更多了,还不如不笑了。
看着身旁的人都躲得远远儿的,紫衣男子不由得哀叹一声,胯下了肩膀。“算了…你们还是面无表情的好。”
二人依旧听话照做,收起了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三人隔着一定的间距,依旧朝着前方进行。直到来到一家名为红的客栈,紫衣男子才停下脚步,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进去。
“三位客官楼上请。”小二自来熟的迎上前来,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紫衣男子微微有些惊讶,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要回京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有人在此等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主子,当心有诈。”身后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无妨…”紫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他放心。
主子发了话,身后的两个侍卫自然不好再加以阻拦。只等全神贯注的集中精力,时刻的防备着。
主仆三人跟在小二的身后上了二楼的雅间,那里早就备下了美味佳肴和几坛子的美酒,菜香伴着酒香飘散出来,就足够令人陶醉了。
“看来,来的是一位故人。”紫衣男子喃喃低语,毫不犹豫的朝着里间走去。
身后的侍卫也快步跟上,不敢掉以轻心。
“齐王殿下,三年不见,您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爽朗的上前打招呼。
紫衣男子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嘴角的笑意也更加的真诚。“少棠老弟,也依旧是老样子啊!”
“好说好说,请。”卢少棠大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这位鼎鼎有名的王爷请到了上座。
紫衣男子也没有推迟,两人相对而坐,推杯换盏的热络了起来。
“好酒!”齐王一连饮了数杯竹叶青,脸颊微微透着红,却畅快无比。
卢少棠亲自替他满上一杯,才招呼他身后的两个侍卫,道:“外间也准备了一桌酒席,两位不用客气。”
破风乌鸦对视了一眼,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齐王愣了愣,才笑道:“他们俩就是根木头,说一下动一下,少棠老弟别见怪。”
说完,又回头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吃酒吧。”
那二人这才拱了拱手,一起转身退了出去。
“倒是两个忠心的。”卢少棠赞了一句。
“我身边也就这么两个能用的人了…”齐王自嘲的笑了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处境卢少棠再清楚不过了。当初齐王的声望太过膨胀,以至于让其他皇子忌惮。先祖驾崩之后新皇登基,一道旨意便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齐王赶去了封地,称没有旨意不准回京。可见,在先皇在看,这个弟弟是多么大的威胁。
先皇在位的这么些年,也一直不曾主动提起过这位齐王。甚至怕他造反,还派了不少的人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连吃了什么饭菜都要一一上报。从此以后,那封地便成了齐王的牢笼,不得自由。
如今先皇已逝,新皇继位,齐王才得以解脱。
至于他与齐王殿下的关系,总之,一言难尽。
卢少棠沉浸在回忆里良久,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王爷此次回京,可是为了悼念先皇?”
齐王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道:“再过不久,便是皇母妃的忌日…”
果然,这位天仙一般的王爷也是有脾气的。先皇多他所做的一切,他并没有忘记,只不过一直在隐忍罢了。
“是三月初八吧?”卢少棠回忆道。
齐王抬眸看了看卢少棠,嘴角微微勾起。“难得还有人记得她的忌日…”
“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了庆贺王爷回京,我可以下了血本弄来这些陈酿佳肴。来来来,今日一醉方休!”卢少棠本就是个爽朗之人,不知道规矩为何物,换了大碗就与齐王对饮起来。
齐王这么些年也实在憋屈够了,索性也爽快一次。
两个人年龄虽然相差了十几岁,但却异常合拍。一来二去,两个人都有了一些醉意,然后便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称起来。
“赵大哥,我敬你一杯!”
“卢老弟,大哥敬你!”
屋子里不时地传来爽朗的笑声,倒是令外间的几个侍卫惊讶不已。
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个人终于不胜酒力,各自醉倒在桌子旁。齐王被扶到床榻上的时候,嘴里仍旧在嘟嚷着。虽然模糊不清,但破风却听出了其中几个关键的词句。
“母妃…报仇…”
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仍旧没有忘记当年淳贵妃是如何惨死的。那些人逼死她的时候,殿下正躲在淳贵妃屋子里的屏风后头。那么小的年纪,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灌下剧毒,却不能相救,那种痛楚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经过这些年的养精蓄锐,齐王再也不是昔日那个美若天仙心思单纯的大周小皇子。表面上,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不显山露水。可是每逢贵妃娘娘的忌日,他便会狂性大发,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束缚,也该是他重新回到人们视线当中的时候了。皇贵妃的那笔帐,也该找他们清算了。
卢少棠刚被扶到榻上,双眼就睁开了。那样清亮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醉的不省人事的。
“齐王殿下可睡下了?”卢少棠坐起身来,对身旁一脸诧异的王麟问道。
王麟迅速的低下头去,答道:“已经睡下了…”
“可听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他继续追问。
王麟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卢少棠嘴角微微扬起,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不少。
老天爷果然是向着他的,即便赵永岑贵为皇帝又如何,他总有自己的顾忌。在他的眼里,裴瑾或许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却也比不过他的江山和帝位。一旦触犯到这两个敏感的点,他就会变得冷酷无情。想必齐王的回京,也令他警觉起来了。他若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王麟,备马。即刻回京。”卢少棠兴奋地扬了扬眉,吩咐道。
“那齐王那里…”王麟被弄得措手不及,半晌才吭声。
卢少棠走到桌前,大笔一挥,留下一封书信。“将它交给那两个侍卫,其他的都不用理会。”
王麟无奈,只得遵命行事。
丑时三刻,卢少棠便来到了城门下。
“少主,天未亮,城门是不会开的。”王麟微微喘着气,望着那黑漆漆的巍峨城门有些无力。
卢少棠却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往王麟手里一丢,便腾空而起。“好好地看着我的爱马。”
说完,几个腾跃,就不知所踪。
皇宫
“卢公子,这么早就进宫了?”大总管行云刚起身穿好衣裳,就瞧见一道身影立在皇帝的寝宫外头,顿时吓了一跳。
卢少棠头发在夜风中飞舞,脸上依旧是标准的笑容,丝毫不影响他风流公子的形象。“窦总管,皇上什么时辰起身?”
窦行云似乎还没怎么睡醒,脑子好半天才转过弯儿来。“一般来讲,应该是寅时两刻。不过这也没个准儿,近来皇上都醒得早,指不定一会儿就该起身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窦大总管的话刚落地,就有小太监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大总管…皇上起身了,让您过去伺候呢…”
“得,我说什么来着。卢公子稍等,杂家先进去伺候皇上了。”说着,也不等卢少棠给个回应,就提着衣摆大步的朝着内殿走去。
赵永德踏出宫殿的时候,刚好寅时三刻。
看到卢少棠那挺拔的身影,他不由得抬了抬眉。看他那样子,肯定又是飞檐走壁进来的。这小子,还真当皇宫是他家的后花园了。“这么早就进宫了?”
“是有急事禀报,皇上摆驾御书房?”卢少棠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恭敬地单膝下跪禀奏。
赵永岑见他神色不同以往,也正色起来。“随朕去御书房吧。”
因为寝殿距离御书房不远,两人便徒步走了过去。此刻,天上还挂着漫天的星斗,月亮也依旧皎洁明亮。夜风习习,透着一股凉意,但两个人皆是心潮澎湃。
一个是激动的,而另一个则是作为帝王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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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被大姨妈折磨着,心浮气躁,昂昂昂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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