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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当外面刺眼的光线照下来时,穆霏浅才恍然自己已经走出了地牢。
“浅浅……”是容钰在叫她。
穆霏浅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对方极为担忧的神情。
“……你还好吗?”容钰愁上眉头,对方的眼睛还有点红,不用说就知道情况是有多么令人糟心。
“没事的。”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来时不觉有多远,回时却觉得这条路走得格外艰辛。
“谢谢你,阿钰。”穆霏浅郑重道谢。
“不必客气。”
再长的路终究也会有抵达尽头的时候,二人准备在岔路口分手。
“浅浅,我很抱歉。”容钰垂下眼睑,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太少。
“不要这么说。”穆霏浅抚上对方的肩膀,这时她的脸上已看不出曾哭过的痕迹,“阿钰,你是我永远的朋友。”游戏是假的,但感情却可以是真的。
告别之后穆霏浅不由得吁出一口气,倘若之间她还想着逃避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毫无心理负担地退出这场游戏了。
她要勇敢面对司甯,她要撕下这个恶魔戴着的虚伪面具,并且,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
为了骆祺舒。
房间的门敞开着,还在外面她都能够看见立在桌旁的司甯,他侧对着门这边,身子微微佝偻,听到脚步声脑袋迅速转过来,目光犀利得足以化作实质。
走进去才发现对方脚下还躺着几块陶瓷碎片,视线上移,他垂在身侧的手在滴血,已经不知滴了多久,总之地面上已经凝聚着不小的一滩。
穆霏浅心中没有半丝波动,她就这样注视着对方仍在流血的手,没有一点要提醒或者替对方包扎的意思。
半晌对方开口:“你去哪儿了?”语气几乎没有起伏,呆板得就跟死人一样。
穆霏浅没有回答。
对方沉默了几秒:“我以为你又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她,绝望的苦海快要淹没至头顶。
所以就玩自残?
穆霏浅终于有了动静,却是讥诮一笑:“怎么会。”
司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直叫人发毛,陡然却见他身形一动,竟是要抓住人直接亲吻。
穆霏浅闪躲开,面色不虞:“今天我不想这样。”
司甯不依不饶,对方哪一天没有说过这句话?她每次都拒绝他,而他已然习以为常。
他制住对方的手脚,下一刻就要低下头去。
“司甯,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对方闭着眼似是在表示屈服,可她平静的神色却让司甯没敢再继续。
强烈的压迫感有撤退的迹象,穆霏浅趁机推开对方。
“你可以走了。”
司甯不动。
“今天我不想看见你。”说辞毫不委婉。
依旧不吭声,他挡在她的面前犹如一尊石像。
“你不走是吗,行,那我走。”总之这个人出现在视野之中就是让她高兴不起来。
司甯拉住她的手臂,作风一派强硬。
“我不走。”他低头看着地面,半晌嘴唇翕动,“……也不许你走。”
听到这话的穆霏浅怒极反笑:“可我偏偏在有你的地方待不下去呢。”她狠狠甩开他的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了?!”
“……浅浅。”对方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别这样叫我,我很烦知道吗!”穆霏浅生怕不够伤人似的加了一句,“我讨厌自己的名字从你口中念出来。”在每一个能够伤害对方的细节上她都不遗余力。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眼泪簌簌而下。
“这次我又做错了什么?”他醒悟过来。
穆霏浅被对方的眼泪弄得愈加焦躁,语气也变得越发不耐烦:“你是小孩子么,说一下就要哭!”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脆弱?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对方继续反省。
穆霏浅冷笑:“你自己哪里做错了你会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司甯抬起头来,泪水将眼睛浸得透亮,“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