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双方看上去十分亲近,实际上不知道想着怎么暗中捅刀子。嬴政这个作出选择的人,反倒暂时被双方忽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天的戏剧也将迎来终曲。嬴政坐在书房里,书房的窗子打开着。他手上拿着杯盏,饮着杯盏之中的酒水。
一个身影出现在书房里,那身影刚出现的时候摇晃了一下,随后便直接趴倒在嬴政面前。徐福连忙挣扎着起身,作出了跪地的姿势。“徐福见过陛下。”
“已经安排好了?”嬴政将自己手中的杯盏放下,虽然今日饮下了不少的酒水,他的那双眼眸却依旧清醒的很。
徐福对上嬴政的视线,原本就十分虚弱无力地身体,此时觉得更加瘫软了一些。他的修为不够,哪怕是借助了不少的珍宝布阵,却依旧耗尽了他身体之中的最后一丝灵力。若是想要恢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修养是不可能的。
他原以为只是图谋人间富贵这些修为就已经足够,靠着他比普通人不知道多上多少的认知,怎么也能轻轻松松就得到想要的。跟随了秦王之后,他却是不止一次的发现他的修为果真是低下的很。
而且,既然已经上了秦王的这条贼船,他也就不可能再主动下船。哪怕秦王没有能力将他找到,把他诛杀。他想要享尽人间富贵的心愿也必然要付诸东流。他只能将这一条路走到黑了!
“只等陛下移驾。”徐福回应了嬴政一句。
“那寡人就过去看看,你稍后跟上。”嬴政说完抱着兔子起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门外等待的侍卫越康,看到嬴政从书房之中走出来,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若是陛下在大婚之日不去洞房,这日后没有办法向华阳夫人与其他一些楚国外戚交代。
虽然,陛下要不要去宠幸新的王后,他这个贴身侍卫根本没办法干涉,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华阳夫人可能连陛下都指责,他这个贴身侍卫被迁怒,也很正常。
越康越发觉得他的身份是多么的危险,这个身份他真的能够一直处于中立,对三方都没有任何倾斜?越康脑海之中不由的便浮现出了嬴政的面孔,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再次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脚步更加轻微了一些,看着嬴政踏入到洞房之内,一阵风吹拂过来,明显的让他觉察到了冷意。
嬴政踏入房间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感觉到了房间中与外面有几分不同。他再想细细感受的时候,又没有发现什么。
“陛下。”看到嬴政,在洞房之中服侍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嬴政压下自己的不耐,配合着她们走完最后的流程。一切正事结束之后,在一旁服侍的人便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房间之中只剩下了嬴政与楚王女熊醉烟两人。
嬴政站在熊醉烟面前什么都没做,看着她自己走到餐桌旁吃了些点心,面庞上始终带着几分晕红。没多大会儿,她自己又走回到床边,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嬴政快步走过去,随手将窗幔拉下,便不再管熊醉烟在里面做些什么。他在做了立楚王女为后的决定之后,便召来徐福商量对策。徐福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在普通人眼中,他能做到的事情,也绝对是超乎想象。
楚王女不可能会想到,她所谓甜蜜的洞房花烛夜,不过是存在在自己的臆想之中。而且,这个阵法最可怕的一点便是,让臆想在身上留下浅显的痕迹。未曾经历过,却仿佛经历过。
这样的痕迹可能与真正行·房有几分区别,却也不大,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楚王女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不可能分辨出来。
嬴政看了一眼刚刚熊醉烟坐过的桌子,与桌面上她品尝过的膳食,他便没有了坐下的*。他站在窗子旁,身体倚靠在墙壁上。
“陛下,您可还满意?”徐福刚刚一出现在房间之中,他就听到了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呻·吟声,心下甚至有直接用符咒离开的想法。在看到一旁表情淡然的嬴政时,他正了正神色。这阵法,他虽然第一次使用,却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好一些。
徐福是个修道之人,往常修道之人对男女之事看的都比较浅薄。但是他也不能保证有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还能忍得住。从这方面来看,嬴政比他还像修道之人。
这样的心性,如果他踏入修行之路,恐怕也是个奇才。徐福这样的想法只浮现出了一瞬间,帝王是最不可能修行的人。哪怕有天大的造化走上了这条路,最终也必然要舍弃帝王的身份。
“不错,的确有几分手段。”嬴政难得开口称赞了一句。
“为陛下分忧是徐福的荣幸。”徐福面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跟随在嬴政身边那么长时间,连他自己都快要将自己当成兽医了。他的修为,可不只有帮助兔子延命这一个用途。他还是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陛下的。
当然,他不敢在军事上插手。他这点小修为插手两国战事,哪怕有帝王承担大部分的因果,余下的那些也足够他承受的。恐怕两国还未分出胜负,他便会先在天罚之下死亡。
“那这阵法的维持,就劳烦爱卿了。”嬴政看不到兔子的寿命有多长,也不可能知道兔子的身体状况。只能从兔子是否精神来判断所谓的道士有没有用。他知道徐福有些手段,每次徐福来看望兔子之后,兔子都能更精神一些。
但是,这样的手段倒是看不出多少神奇。这一次,却不一样,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些方外人士的神奇。日后,他可以更加的物尽其用。
“陛下,这阵法要维持到几时?”阵法的维持虽然没有布阵那么艰难,却也需要花费心思。而且这阵法并不是永久性的,过一段时间,他可能就需要重新布阵。
“维持到楚王女不再是秦王王后的时候。”嬴政看向徐福的视线有几分锐利。
徐福的能力越强,他越是要将人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如果徐福真有不臣之心,他宁可将其毁灭。虽说,这些方外的术法明显对他很有用处。他却不可能留一个危险因子在自己身边。
徐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看来他逃脱不过布阵的命运。“徐福必当竭尽全力。”
至于嬴政不愿意宠幸楚王女的事情,徐福并不惊讶。若是陛下愿意宠幸,他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布阵。他只需要按照他的意愿去做就好。
“好,日后定然少不了你的赏赐。”嬴政的面色舒缓了一些。
“谢陛下。”听到‘赏赐’两个字,徐福眼眸明显的一亮。他这样不辞辛苦的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赏赐。嬴政的话看上去像是一句空话,日后赏赐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徐福却知道,这些的陛下都会安排妥当的。
他此时做的事情,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无缘无故的赏赐,必然会让吕不韦与华阳夫人等人在意。陛下需要安排一个名头而已,既然他开口说了赏,必然不会失信。
“你退下吧!”嬴政看着徐福从原地消失,他抱着兔子的手臂稍微紧了紧。也不知,雁儿看到了他的传信没有。看到之后,又会有什么反应?!
……
“王女,您先休息吧,奴婢在这里等着。鹰那般英武,向来又不喜亲近什么人,是不会出事的。”碧春开口劝慰赵雁。
昨日赵雁让鹰带着绢布离开,按照以往的习惯,鹰今天一大早应该就会回来。结果,直到现在,她们还没有看到鹰的影子。别说王女,她都有几分担忧。
“我再等一会儿。”寻罂站在书房的窗前,看向那星光闪烁的夜空。哪怕什么都看不到,她却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
“王女,那奴婢去为您拿件披风过来。”碧春见赵雁回答的坚定,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王女的想法。
她的刚刚走出房门,便听到了鹰的鸣叫声。也顾不得要去做什么,碧春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欣喜。“王女,鹰回来了。”
寻罂小跑出房间,她向前伸手。看着鹰落在她面前,她先是抚摸了一下鹰的脑袋,这才将绢布从它的爪子上取下来。
“这次的绢布怎么是红色的?!”碧春也有些诧异,又没有什么喜事,为何会用红色的绢布。而且,这次的绢布,看上去也比往常厚重很多。
“什么颜色的不一样?”寻罂伸手将绢布拿回了房间,“鹰已经回来了,碧春也早点休息。”
“嗯。”碧春依旧有几分困惑,虽然往常那边送来的绢布也没有固定是哪种色彩。虽然她是第一次看到红色,或许王女并不是第一次。
碧春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敏感了,她昨日刚刚还与王女讨论秦王今日大婚,今日王女就收到了红色的绢布。“王女,您好好休息。”
“好。”寻罂将一张张绢布展开,所有的绢布都是同样的大小。只有最中央一片,要比其他的要小上许多。
那张绢布上,只写着一句话。字体苍劲有力,透过字仿佛便能看的出写这些字的人的决心。
只愿与尔相守……
今日是嬴政与楚王女的大婚之日,嬴政却选择了这个日子向赵雁表明心迹。这字里行间之间,除了决心之外,又掺杂了多少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