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大郎不求着其他,只希望一向疼爱他的祖父能做主让大夫来看看母亲。母亲明明是冤枉的,为何平日里面深明大义的祖父这个时候却是糊涂起来,不分青红皂白,不听母亲的解释。
“老太爷,您看大郎还在外面跪着,眼下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天都黑了,是不是让大郎回去,或者老太爷您去看看?”开口的人是老太爷的心腹,韦家的大管家,他刚刚出去看了看,望着跪了地上的少年,又看看来回走动的韦家老太爷,试探着开口道。
这韦家大管家也是从小看着韦家大郎长大,一直以来和大房交好,平日里面没少受大房的好处,眼下大房出了事,他倒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这个时候却是开口为大房说话。
“大郎,他愿意等着就等着,人有孝心是好的,但孝心也要用在值得人的身上。他那个母亲,若是真的心中有半点儿女也不会做出这种丑事出来。为她请大夫,那那个贱人的事怕是要传扬开来。她眼下那个模样,哪里见得了外人。”
韦家老太爷对于韦大郎这个孙子,一向偏疼,透着外面的窗户看着跪在地上直立着腰板的韦大郎,长叹口气。他这个祖父看到孙儿这个模样,也是心疼,一个少年哪里受得了这种变故,他比起他们来说要承受的太多。韦家老太爷不是狠心,但为了他的未来着想,那个贱人,他的母亲未来要面对的比眼下还要多了多。
“罢了,你让你媳妇那些膏药去看看,也让大郎回去了,夜深雾重,风寒就不好了。”韦家老太爷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看着夜越来越深,开着的窗户已经感受到了寒意,韦老太爷还是妥协了下来。
那管家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韦家大郎。
“大郎你快些起身吧,老太爷那边已经让人去看看大太太。您若是在继续跪在这里,怕是老太爷改变了主意就不好了。大太太最关心的事,你若是病了,怕是大太太这边也不能安心养病,您说是不是?”韦家大管家边说着边用双手使劲的把韦家大郎从地上扶了起来。韦家大郎的双腿酸软,长时间的跪在地上,让他的双腿充血发麻,起来的时候腿上没有一点力气。
“谢谢刘叔,你的好意,我和母亲都会记在心上。祖父那边还要麻烦刘叔多美言几句,母亲那里也要麻烦刘叔你多费心了。”韦家大郎也知道见好就收,祖父这边同意让人去给母亲看病已经是最大的妥协,苦肉计已经生效若是要的太过,怕是最后一点体面也要消失不见。
“大郎。你放心好了,你回去好好歇歇,老太爷这边我会留心的。”刘叔,韦家大管家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又叮嘱了韦家大郎身边的小厮几句,让他们搀扶着他离开。至于自己,看着韦家大郎离开的背影,长叹口气。
大夫人这边却是要让大郎失望了,他一个下人都看的出来,大夫人这次是彻底的栽了,如今不仅仅是大夫人就是平日里面的下人也要小心。
等到事情平稳下去,今日那些看到荷院发生的下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若是心思灵通的,倒不如这个时候想办法去庄子那边,这样也能躲过一劫,要不等到将来老太爷老太太平复下来,他们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管家刘叔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庆幸,他今日一直忙着指挥下人,荷院的事并不知情,才能躲得过将来的清算。
贺兰敏之的下人看着韦家请来的大夫,又看着他们这边自己请来的大夫,两个都是万年县有名的大夫,这个时候两个大夫却是对看了一眼,全都紧皱着眉头。“你们倒是说呀,我家大人如何,可是伤到要紧的地方,可不要留下什么隐患才好?”贺兰敏之的心腹,看到两位大夫的模样,越发的紧张,连连追问了起来。
“这位大人伤的不轻,鼻梁骨被打碎了,我们这小地方条件简陋,医术也不精,这鼻梁骨我们只能给接上,但怕是要留下隐患,可惜了这位大人英俊的面目,怕是要保不住了。”
一个老大夫开口解释鼻梁骨的事,无论男女都重视容貌,这床上的伤者纵然脸上遍布鲜血,但也能看的出来,他的五官很是标致,这样的容貌如今却是被这个鼻子给毁了。
“鼻子的事还只是外伤,更糟糕的是下面的伤痕,这里是男子最软弱的地方,不知是谁好狠的心,怕是将来再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