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贺驭东跟贺健华竞争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因为贺驭东大多数时候嘴巴都持别严,很难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还是有一次赵凯聊天的时候提起来,他才知道这一次居然是一场比式。真不知道该说是贺老太太的教育方式独特,还是贺驭东的遭遇太独特。
不过不管如何,把这个假期平安度过才是首要的。据赵凯说,现在这边的成绩已经甩贺健华那边两条街了。而依他对贺健华那母子俩的了解,他们是肯定不会由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的。
为了加快生产速度,贺健华那边也是花钱买了现成的造纸厂,不过造纸的技术却是比较落后。这会儿家用纸还不是白的,在普通民众层里流通的生活用纸还是那种偏紫色,质地非常粗糙的纸,有许多甚至还是成捆卖的。这种纸价格低,也已被人习惯,本来没有意外的话,贺健华只要按照原厂的经营方式,还是有盈利空间。但问题出就出在制纸技术上也有了新的转变。有一家叫梅花造纸厂的生产商研究出了新一代的家用卫生纸。水粉色,成卷,长度约三十厘米,直径约十厘米,质量虽比不上后期出的纯白色原木浆纸,但是已经比紫色的那种强出太多。
众所周知,一但市面上出了什么新产品,先用到的总是城市里的那些人,之后才会慢慢向四周扩散到各个乡镇甚至村落。因此可以想见,有了新一代的梅花卫生纸,贺健华买下的红财纸厂生产出来的旧式卫生纸就直接面临了被更替的问题,在城市里的销量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为此贺健华的军师直接愁出了满嘴的泡,可气的是太监都要急死了皇帝却连个眉头都不皱!
贺健华翻个白眼,看着军师张照,“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妈不是说了只要我们不赔本就行么?你急什么?”
张照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贺健华一眼,“太太是这么说,但是少爷你做出来的成绩比贺驭东强,回去在老夫人面前不是更有面子么!而且你怎么知道咱们没赔?看看货仓里堆的那些纸,再不想办法销掉只会越来越贬值。那可都是你的钱!”
贺健华一听当下直起身子,“那怎么办?”
张照忙不迭地说:“现在梅花卷纸一卷一块五,大部分还是城市里的人在用,咱们可以把这些纸推销到农村去。大不了卖便宜些,好歹把成本钱弄回来再说。”要不是因为不确定老夫人是否安排了人在暗中监督着,他早都自己想办法搞定了,哪还用的着在这里劝这个二世祖!
贺健华听了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安排人去就得了,还跟我说什么?”
张照恨不得跳起来给贺健华一电炮,“我们还哪里有钱安排人?一共十万块的资金,你大部分都拿去买车用了!”
贺健华当下就不乐意了,“就兴贺驭东有车,不兴我有?”
“他那是自己赚钱买的车!”张照还想反驳两句,最终却叹口气出去了。让他个文人跟个傻冒讲道理,就好比逼张飞绣花,那绝对都是挑战级限!现在只能指望太太那边不要出错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太是说过这两天就会有应对措施的。
却说这时候,凌琤将笔盖盖好,起身去了工作间。这里的工作人员六成还是原来冰天地的老员工,都是熟手,还有四成是新招来的,跟了几天也能完成自己的份内任务了。凌琤走到盐水槽边站定,拍了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员工,“陈哥,今天出货量是多少?”
陈仅安是会计,是康庄的表弟,长得人高马大的,为人特别忠厚老实。平时除了忙活一些会计活之外,没事的时候就在流水线上当监工。这事是贺驭东专门安排的,所以工作间里也没人有异议。
陈仅安心里算了一下说:“今天出了三百九十件。”
厂子里指的一件就是一整箱,一百支的量。也就是说今天一天卖了三万九千支雪糕。每个雪糕的出厂价平均两毛五。如果去掉人工费和税,还有电费和水费等一些基础开销,净利润约为出厂价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这一天的净收入差不多接近两千块。
一个月五六万在这年月可说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贺驭东才十八岁。重活一世,凌琤还是不由得佩服贺驭东。虽说如今做出这些成绩也有一定他的功劳,但是贺驭东的才干却是明摆着的。
只是这个假期已经要过完了,不知道贺老夫人那边最后会怎样评价。
上一世凌琤只见过贺老夫人几面,对贺老夫人的了解也并不算多,只知道那是个相当成功的女商人,为人十分严谨,并且对贺驭东要更为看重一些,因为贺驭东的能力不是贺健华那个草包能比。但那是后期,如今么……
凌琤正有些出神,门卫的大爷却着急忙慌地进来说:“小凌啊,外头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