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了。”明玉摇了摇头，她依旧笑着没有一丝勉强，在透明屏障上她素白手指描画着祖龙的音容相貌，“能与龙君生死相同。”

两两相望，未明又历经了几何，明玉转身往鲛人一族走去，她连路走来，七歪八倒的物什皆恢复原状，琴老拄着扁拐颤巍巍的被族人扶着。

看到琴老，明玉红唇微微一抿情绪不明不知叹息，“九凤，你老了。”

“活太久了，总是寂寞。”看着明玉老泪纵横的琴老连忙擦了擦，笑容灿烂透过时间长河明玉好似看到当年怀抱九凤琴俊秀的少年。

红唇微微一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明玉看着琴老对他所为做了肯定的点头。

“瑾娘，你当称呼九凤为老师。”

“怎可......”琴老连忙摇手，他当日所做也非是全为龙女好，他亦是私心......小公主现今可以独当一面，他已安心。

对于洪荒他早没了留恋，他是器灵，本体不毁他不死，器灵死，不过是九凤琴降级为后天灵宝，不如索性追随主人去了也好过日复一日的看着数着要换几个主人，何况待数个会元之后机缘到了又会产生一个新的器灵。

龙女拍了拍忧心她伤势女儿的发顶，对着离涛浅浅一笑随即往前走了几步在琴老身前跪下，响亮的三个响头，毕恭毕敬道，“老师，若非您当日出手相救，吾早被心魔所困，怎有今日瑾娘！”

“好好好。”琴老知道明玉的意思，只要他还有活的意志，修为尽散又如何，器灵回到本体不过是闭关罢了，他擦了擦眼角泪水，连忙上前扶起龙女，“快起来。”

“善。”抿唇微微一笑，龙女带着明玉到丈夫和女儿身前，“娘，这是我的丈夫离涛，这丫头叫离倩。”

“吾知道，吾一直看着。”看到女儿成家她却无法参与，明玉眼中伤感，这是她的外孙女，然而她什么都碰不到。

她看着龙女眼角泪珠滚落，奇异的是作为残魄存在的明玉泪珠竟是化作颗颗饱满温润的珍珠！

“作为族长，吾愧对族人，作为母亲，吾愧对你。”苍白的手想摸龙女脸颊，没有温度的穿过，一瞬紧绷。一想起她终要离去却无法给女儿留下念想，泪珠滚得更凶，落得满地珍珠晶透。

“而如今，吾能留给你的只有这满地珍珠。”

“娘。”咬唇，龙女强压下心里悲呛，她下意识的想抱住母亲，然而穿体而过她跌坐在地上，珠圆玉润的珍珠膈得她不知是手疼还是心疼。

看到女儿跌倒明玉想去扶却是妄想，她蹲下，千言万语可一句也说不出，最后她看着祖龙骸骨，压低声音道，“不必强求龙珠之事，你的便是你的，谁也夺不去。”

许久，明玉起身，眉目温润夹着英气果断，“吾时间到了，吾信吾的女儿，一定可以办到。”

随即身形更加苍白无力，原本影影绰绰还能看到些许形态如今如薄纸，浅浅的风都能将她吹走。

“敢问明妃，吾师妹如今身在何处！”

明玉看着龟灵圣母，却是微微摇头，轻缓道，“汝稍等既知。”但一句话好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一路明玉走得吃力，龙女同鲛人一族紧随其后送行，龟灵圣母眉色一沉却也只能无奈跟在后面。

到达沿海，明玉停住只是抬头看着祖龙骸骨笑，就像他们初见时但没了惶恐不安是全心全意的托付。

微不可察的光华模糊了明玉的容颜，祖龙骸骨眉心有耀眼金色，叠加的光华刺目，当众人闭上眼时，那里只留下两块玲珑剔透玉块，悬浮在空中有一瞬的黯淡无光。

一双白皙纤长的双手，一手一个握住玉块，众人惊醒抬眼看着空中青衣素裙的清润少女，乌发盘髻发间簪子钗子精致并不繁复，黑色披锦飞扬，忽得令人觉得冷漠淡薄。

“师妹！”龟灵圣母看到空中之人，急忙往前走去，眼底担忧尽退满是喜气。

“师姐！”看到龟灵圣母，卿云登时眉开眼笑，那冷漠顷刻消散恍若错觉，这般性格跳脱之人...手一翻，玉块消失不见，卿云小心的握着龟灵圣母的手，温柔的法力输入龟灵圣母体|内，那原显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了不少。

眼眸一亮，龟灵动了动五指可算是脱离酸软无力了，眉色一展，“可是找到法子了？”

“恩。”卿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到龟灵身后惨淡的鲛人一族，眉宇微微一皱，“过些时日，待吾彻底稳固师姐伤势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