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想了会儿.把手伸出被子食指轻弹.桌上的烛火应声而熄.
“那就睡吧.”
房间里片安静.
过了会儿忽然响起悉悉窣窣的声音.然后他的被褥被掀开.个小而微凉的身子钻了进來.然后安安静静靠在他胸口.
秦杰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拍.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感受着怀里的小姑娘身体.
嗅着颈间传來的她的发丝的味道.感叹道:“还是这样舒服.”
张楚楚把头在他怀里拱了拱.寻找着最熟悉也是最舒服的姿式.轻轻“嗯”了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忽然睁开眼睛.
抬头看着秦杰说道:“我真有事要说.”
秦杰低头看了她眼.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也确实有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
沒有重新点亮烛火.借着窗外星光照在冬雪上的明亮.他从墙角不知何处摸出锭沉重的雪花银.让张楚楚专心看着.
秦杰意念动.便将体内的逆天气运至双手间.双手搓便将那锭雪花银搓成了根银棍.然后手指快速轻捏.银棍的尖端瞬间变得无比锋利.
张楚楚跪在炕上.肩上搭着被子.不解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
秦杰把那根锋利的银棍狠狠向自己的手臂上戳去.只见锋利的尖端深深陷入.却只留下了个极浅的白痕.滴血都沒有渗出來.
张楚楚很吃惊.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说道:“这么硬.”
“我学会了小师叔留下的逆天气.就是这股逆天气把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而所谓逆天气就是吸收天地间的元气.然后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秦杰看着她眼眸里反射的星光雪色.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换个说法.我现在修行的功法是魔教的功法.对这个世界而言.我就是魔教余孽.”
就算他是修罗之子.对张楚楚而言也沒有任何影响.更何况是什么魔教余孽.难道修了魔教功法的少爷就不是少爷.
张楚楚怔了怔后.想到另外个很重要的问題.说道:“这样啊……那老师说的可能确实是真的.你就是修罗的儿子.”
“扯蛋.”秦杰暗运真气.把手里那根银棍揉成银球.抖被子把两个人盖进去.说道:“少提那些扯蛋的事情.明天我要吃煎蛋面.”
张楚楚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应道:“知道了.”
……
第二日清晨吃了碗加葱加花椒特别加蛋的煎蛋面.秦杰便向清梦斋去.老师贺飏把悍马当伟大遗产赠予他.他自然就乘这辆车.原先那辆车已经花钱退掉.
车行经冬日晨光下的微黄草甸.來到清梦斋石门外.秦杰跳下马车.解下带來的野马让它自行去玩耍.背着行李走入清梦斋.觅着教习交待了边塞实修的些事务.
然后他背着沉重的行囊.走过诸舍走过窄巷.走到湿地畔看了眼薄冰块间无神游动的鱼.又看了眼远方如剑的密林.便來到了清梦斋前.
都是非常熟悉的景致.有他很多的美好回忆.虽然只有大半年不见.他却已经非常想念.对长安城的想念越多.对襄平的想念便越少.秦杰忽然想明白了件事情.最想念的地方大概便是家乡.
走过那片将大山笼罩的云雾.右手轻挥赶走最后缕雾气.他便來到了山腰间那片阔大的崖坪.看着与时节完全不符的青草花树.看着远处那道自崖顶垂落的银色瀑布.他不由精神振大声喊道:“我回來啦.”
喊声回荡在空旷的清梦斋后山里.隔了很长时间.除了他的声音竟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应.也沒有哪位师兄师姐兴高彩烈地出來欢迎他.
秦杰不免有些悻悻.顺着山道向那片镜湖走去.然后他脸上的神情变得越來越开心.越來越快活.因为虽然依然沒有师兄师姐出现.但他听到了道畔的山林里有人在弹琴唱歌.
溪畔有水车.水车前的屋内依然响着打铁的声音.那些单调而枯燥的声音似乎从來沒有停止过.秦杰精神振.掂了掂身后的行囊.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在中途.他便被人喊住了.
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明镜般的小湖中央.那道被符枪轰塌的亭子早已修复如初.四师姐看着他掩嘴而笑.挥挥手便算是打了招呼.而片刻后.神情严肃的三师兄缓缓走了出來.
“你这次实修的表现不错.”站在湖畔.三师兄负着手.看着湖光山色缓声说道.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
在清梦斋.能够得到三师兄的赞美或者说肯定.要比从老诡或大师兄那里听到好话要艰难太多.所以秦杰不免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机用户请访问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