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是醒来的时候,头上被砸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她想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人绑住了。她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血红的朦胧,大概是头皮被砸破了,流出血把眼睛糊住了。
此刻,她正身处于一间废弃的仓库里,仓库顶棚破了好几个洞,耀眼的光线照射进来。仓库虽然破旧,可是却堆满了大袋大袋的麻袋,显然这里还储存着大量货物。仅凭眼睛判断,看不出来那些麻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山河的正前方,有三名年轻男人正在斗地主,她的手机也摆着桌上,已经关机了。这三人头上都戴着丝袜,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山河还判断得出来,这三人就是昨天晚上打晕她的三个男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把她打晕了带来这里?山河一动脑筋,脑袋就钝痛无比,可见昨晚被砸得不轻,她得庆幸自己没有特别狗血的失忆。
丝袜男a发现山河醒了,扔下手里扑克走到她身边,抬脚就往她腹部踹了,“臭婆娘,你不是厉害吗?起来啊!”
这丝袜男a虽然脑袋上套了丝袜,可不难看出脸上的皮肤有擦伤,显然这是昨晚被山河绊倒的那个男人。
山河蜷着身体,硬是没吭声。打晕她,把她绑到这里,显然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行为。而这三人用丝袜套着头,说着本地话,显然也不是外地人,很有可能就生活在县城里,害怕她将来认出他们的模样,所以才这么做。放眼整个河汀县城里,她得罪了什么人呢?还是这种有一点黑道势力的。周老板吗?不太可能,他不像是混黑道的人,也已经被抓了。
丝袜男a见她不吭气,颇有些惊讶,“臭婆娘嘴巴还挺硬,都不吭声,嫌老子踹得不够狠吗?”说着,又抬脚狠狠踹了一下。
山河这回是疼惨了,闷哼一声,脸色一瞬间煞白,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丝袜男a听到声音才算是满意。
丝袜男b和c朝a招招手,“好了好了,她是别人要的,你别踹死了,赶紧过来打牌。”
“呸!”a又对山河吐了一口唾沫,这才回过身,
山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是别人要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是替人抓她而已,到底是谁要对付她?她在自己所认识的人群里仔细排查了一番,还是不能肯定那个人到底是谁。山河开口,冷静地说:“那个人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你们把我放了,把那个人是谁告诉我。”
打牌的三个人不出意外地吃了一惊。
b好整以暇地说:“这个婆娘有点意思啊!都被绑了,还有心思谈条件。”
c也笑呵呵地说:“要是换成其他婆娘,怕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
山河蹙眉,这三个人难道不是为了钱?既然拿钱替人办事,不为钱又是为什么?
a估计还想再教训山河一次,又起身,可是动作太大不慎碰翻了旁边一个灰色的麻袋,麻袋里面的东西也倾倒出来。
“憨贼,小心一点!”b和c骂骂咧咧。
a只好老老实实地把麻袋扶好,再蹲下身将地上撒出来的东西装回麻袋里。
山河看得很清楚,麻袋里倾倒出来的东西是发霉的大米。她脑子里轰一下,浑身有点发冷,瞬间就明白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走私犯!
整个仓库里都是从越南走私来的发霉大米,难怪他们要蒙着脸,他们干的事可比普通的绑架危险多了。
有边境就会有走私,即便缉私警察查得再严格,也阻挡不了这些走私份子铤而走险。看样子,这些发霉的大米都是因为无法顺利从河汀县运走,才会暂时囤积在这里的。
边境口岸,除了有缉私警察,还有边防部队。不论是高速公路还是国道,都有边防警察驻扎,对每一辆通行的车辆逐一进行排查,以防偷渡和走私。这里这么多发霉的大米,想要通过边防检查顺利运走,确实没那么容易。
山河定了定心,这些人既然都是亡命之徒,显然也很看重钱。对付她的那个人出的价格肯定不低,才能请得动这些走私犯。这三个人只是普通的小喽啰,他们后面的老大还没出现,必须等他们的老大来了,跟老大谈才管用。
**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三个丝袜男打了几轮牌,吃了一些方便面和啤酒之后,仓库的门才重新打开。
山河勉强抬眼向仓库外面看去,只能看到几个走动的人影,紧接着仓库门又重新合上了,一个身材大约只有一米六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裤,戴着口罩和墨镜,根本分不出年龄,山河猜测此人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
三个丝袜男见此人进来,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杰哥。”
山河推测,这个杰哥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了。
杰哥拍了拍那三人的肩膀,说道:“怎么样,人还老实吗?”
三个丝袜男纷纷说:“老实,老实。”
山河突然开口说:“你就是老大?把我绑来这里到底有哪有目的?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你好歹给我个痛快。”
杰哥一下就笑了起来,走到山河身边,蹲下去,用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姑娘,你以为我们要杀了你噶?我们不乱杀人呢!”
“那你们到底想整哪样?”
杰哥拨了拨手上戴着的硕大金戒指,笑笑说:“有人看你不顺眼,想教训一哈你呢!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你表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