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潜藏的势力中,最让宋义担心的就是“地狱”,眼下“地狱”并没有动作这让宋义舒服了不少。
同时,吴迟的崛起时间太短,强兵猛将的训练绝非一日之功。吴迟能够一夜之间奔袭千里,犹如一柄利剑一般直刺他宋义的心窝,这固然有兵贵神速出其不意的机智在,更大的则是运气使然。在宋义看来,这已经是吴迟所能调动的最大兵力,如果吴迟在连克两地之后迅速回援,他还真不敢对吴迟下手,但此时吴迟就地在东启扎营,这就表明他是在进行一场豪赌。
在宋义看来,吴迟驻扎东启不过是吸引他的注意力,以解黄家之围。那么此时,他的大本营金陵必然空虚,只要调动太湖一带的力量在这个时候一句攻入金陵,那么吴迟势必会成为丧家之犬。那时候他进退维谷,等待他的只有被吃掉一条路。
“小子,你终究还是嫩了点,这种把戏你爹当年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你以为老子会上你的当?”宋义冷哼一声,当即传讯给艾明杰,让他试探吴迟在金陵的大本营的虚实,同时调动太湖一带的力量待命,随时奔袭金陵的“在水一方”。
与此同时,金陵各大私人会所中也都在谈论宋义接下来的打算。这种消息在民众之间是无法流通的,但对于豪门子弟,想要探得消息还是轻而易举。他们都知道吴迟和宋义正面对上了,同时黄家也在不断施压,宋义这次只怕是遇到了他成为华南王以来最大的危机。
“老关家”。
关培生和苏武相对而坐,苏武的注意力集中在关培生泡的茶上,而关培生的注意力则在如何获取宋吴之战的利益上。
“苏武,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关培生递过一杯茶给苏武,开口问道。
苏武道:“吴迟此举看似疯狂,实则谋划已久,别人想要分一杯羹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哦?”关培生面露疑惑。
苏武也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继续道:“青边寺和扎西已经在他手底下吃过不少苦头,轻易之下这二人在此时是不会找他的麻烦的;刘思军此时在平津一带被周子文折腾的也够厉害,听说马怀民此时也出现在北平,你觉得刘思军还有能耐突破马、周两家最杰出的青年一代的联击?”
关培生点头道:“两个最强劲的外援被掣肘,宋义此时确实属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了来自东北和西南的骚扰,吴迟也腾出最大的力量来,此时不对付宋义,确实是坐失良机。”
“不然。”苏武摇头道:“吴迟此举,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哦?”
苏武道:“黄家接连发生命案,黄玉义在前面和宋义的部队拼死拼活,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黄家被宋义灭掉,吴迟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宋青河、荀侃、陈松等人的死对宋义的声势打击极大,若是在这时他仍旧能够将黄家灭掉,那些墙头草还会质疑华南王的实力?”
关培生道:“不错,的确如此。”
苏武继续道:“吴迟此举既进一步打击了宋义,也保全了黄家的力量和黄家的忠诚度,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虽然在行动的过程中会有一些人员死伤,但抚恤金和既得利益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关培生道:“若是此时宋义发兵攻打金陵,吴迟又该如何?回援的话,宋义定然在后追赶,只怕他也赶不上。那时候前有狼后有虎,他不是进退维谷?就算宋义不对他赶尽杀绝,黄家也定然无存。面对宋义的怒火,我不相信黄家能够抵挡得了。”
“这就是我看不透他的地方了。”苏武叹了口气,道:“我想,‘在水一方’之中肯定还有他更大的依仗吧!”
关培生露出了一丝兴趣,道:“你倒说说看。”
苏武喝了口茶,道:“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人绝不是一个轻易冒险的人,相反他谨慎的很,就算暴露弱点也不过是诱敌之计。此时他将大后方完全暴露在宋义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大唱空城计,那么必然有所依仗。不过‘在水一方’之前曾被‘枫叶’的杀手和黄家的雇佣兵摧毁过一次,我实在想不通吴迟的依仗是什么。难道他还有另外的秘密部队驻扎在‘在水一方’之中?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伪装可真是太高了!”
关培生道:“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想,咱们只要坐好了看戏,谜底自会一一揭晓。”
苏武道:“我们不插手吗?”
“你想帮他?”关培生惊奇道。
苏武道:“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吴迟的依仗,便是此刻在金陵的我们关家、周家以及马家所留下的力量。当然了,李家作为地头蛇,自然也有一定的隐藏力量。不过……”
“你担心这些力量抵挡不了宋义的大军?”关培生接道。
苏武点点头道:“宋义可以调动的力量太大,如果我们三家也从大本营调动力量那自然能够轻易瓦解宋义的进攻,但仅凭我们留在金陵的这点人马,只怕远远不够。”
关培生“哈哈”大笑道:“小子啊,宋义只怕和你想到一起去了,不过你们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个小子,能够被他选中的青年,又岂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