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着是为了钱,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权,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色,但有的人,活着,是为了一个承诺!
承诺有的时候很轻,轻的好像一片随风飘荡的羽毛。承诺有的时候很重,那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那是一架破旧的独轮车,唯一一点完好的地方,恐怕就是那个小小的轮子。
推着车子的是一个老者,一个从巷子里面转出的老人,孙驼子。
巴英没有去小巷,然而孙驼子还是来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此行完全充斥着未知。而未知,也就意味着危险,很多的危险。
孙驼子的手很大,他的手指不仅够长,而且够粗。这样的一双手,本该是很有力量的手。而看着那几乎不会摇摆的酒坛,显然,孙驼子并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弱不禁风。
影子,长长的影子映在独轮车上,显然,车前有人。
“大爷,是您!麻烦您稍微让让,别让这车子蹭到了您!”
孙驼子小心翼翼的陪笑道,这是一个小人物在遇到大人物时的本能反应。
“你要去兴云庄送酒?”
“正是。”
“你既已见了我,又何必还要去兴云庄?”
“您说的话,小老二不懂。”
那怪人的目光投向孙驼子的双手,忽然开口说道:“我很佩服你,我也不会伤害林诗音,所以,兴云庄的这趟浑水,你最好还是不要趟,你也趟不起。”
那孙驼子此时陪笑着说道:“大爷,您说的话,小老二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那怪人却是淡淡的笑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一个人若能在抹布和扫把间隐忍十几年,无论他是为了什么,都是值得人深深佩服的。
不过,一个人若已抹了十几年桌子,无论他以前是什么人,都会变成最最普通的样子,因为当他在抹桌子油垢的时候,也就是在抹着自己的光彩。”
孙驼子已放下了车子的把手,他虽然是个驼子,但此时此刻却已经将背挺得笔直。
一个人可以为了承诺从高手变成普通人,也可以为了一个承诺从普通人变成高手,哪怕,是即将送死的高手。
“看来你来兴云庄真的没有安什么好心?”
孙驼子的话音厚重而响亮,显然,一个擦桌子的小老头,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
“你确定要和我动手吗?”
孙驼子不语,但他身上的气势已经越来越强。
“如果是你大哥,我或许会考虑和他搭搭手,但是你,还是回去吧!”
孙驼子动了,仿佛一只潜伏了许久的野兽,在彻底锁定了猎物之后,闪电般的一扑。此时此刻,若是有人真的以为他就是那个整天在小店里面抹着桌子,卖着卑微的食物,赚着零星的铜板的孙驼子,那他一定是个傻子。
孙驼子的右手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盘踞的蟒蛇,五指抓出,十几年的岁月,不仅仅没有将他大力鹰爪功的火候磨灭。反而使得孙驼子渐渐领悟到了过刚易折的上乘武学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