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行之只得叹了口气,不再多言的加快下楼的步子,倒是紧随在身旁的刑风此时不解的问了一句:“严师弟,你觉得那位夫子为什么要试探莫师弟的师父武功呢?据我的感觉,那位先生平时几乎是不会示人以武功的,众位夫子要与他拼斗,也应该是斗文才对。”
“这个......”严行之欲言又止,然后话头一转,道:“我们作为晚辈,还是不要擅自揣测夫子们的心意了。没想到莫师弟的性格也有这么急躁的一面,现在我们首要的事就是快点跟上他,不要让他在今晚做出失态的事才好。”
三人一前两后,风风火火冲进了对面的酒庄。严行之本来不想步履这么匆忙,只是前面的莫叶走得太急,他为了跟紧,也只好加快脚步。
莫叶在走入酒庄大厅后,一眼就看准了上楼的木阶,她抬脚就要上去,却被掌柜的给拦了下来。将要起争执时,还好后面有严行之跟了上来亮了身份,明来意——当然,这个来意得并不详细。而生意人以和为贵,掌柜的了解了情况后,倒也没有出言刁难,还虑于他们三人会扰了人,特别叫了一小二在前引路,带他们上楼去。
林杉所在的酒间面向桃柳街的观景大窗虽然全部打开,但里侧面对走道的门户却是关着的。然而当莫叶在被小二引到其房间门口时,还未等小二敲门,莫叶就直接一掌将门推开。跟在莫叶身后的严行之见状不禁连连皱眉,刑风则是没料到莫叶的气势忽然如此强硬,竟是愣住了。
门一开,酒间里面正在饮酒聊天的夫子们的目光就齐刷刷的朝门口看来。莫叶被那一片陌生的目光一扫,心里一个激灵,心绪总算冷静了几分。但当她看到坐在一角还在喝酒,似乎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的那一幕险况的师父,莫叶顿时又心急起来。
但是,此时的莫叶没有再像刚才那么冲动而行。面对一大群人的注视,她只是神情变幻了一下,然后就见她面色泰然向房间内走入一步,接着执一长揖至地,语气诚恳的道明了身份,身后的刑风和严行之也依礼照行。
在场诸位都是读书人,礼字当头,虽然莫叶推门之举有些逾礼了,但是之后的表现还是十分诚恳的。而为人师表则当以身作则,在此佳节夜,当然也不会因为晚辈的一点冲动行为而斤斤计较。
房间中除却已经喝醉的夫子,其他清醒的人都是向莫叶一行人微微颔首还礼。更有几位山水书院和礼正书院的夫子认出了他们三人,眼含醉意的打着招呼,甚至有邀他们入席同饮的意思,毫无夫子的架子。
就在这时,着左右而坐的几排人当中,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醉醺醺的朝莫叶道:“原来是莫叶啊!你师父在那儿,今夜也喝了不少了,你们三个后生既然都在,不如一齐招呼他回家去吧。”
莫叶认出那醉人正是柴岩,大熟人兼大酒鬼啊!她连忙一揖拜道:“谢谢柴夫子。”
与此同时,她也已经发现,全场众夫子都是用酒盏作为饮具,唯独柴岩手里端着的是吃饭用的碗。她在心里不禁又是叹了口气,暗道:面对这么多酒,他居然还敢换大碗,不怕被几轮灌酒给醉死啊?
这时就听柴岩身旁一个脸孔有些陌生的夫子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搭在柴岩的肩膀上,笑着道:“柴兄,为何这么快就让木兄回去啊,我们的酒局才刚刚开始,还没尽兴呐!”
柴岩顺势也将自己的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端着酒碗,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后,打着酒嗝道:“等会儿我们不是要去胭脂巷么,我知道木文老弟一定不肯去的,但大家都喝得或晕或醉,等会也没人照顾他啊。”
莫叶闻言双眉微动,心中暗道:胭脂巷?
柴岩的话才落下,就见那扶着他的夫子皱眉沉声道:“柴兄,在弟子们面前,要慎言啊!”
柴岩经那人一提醒,才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连忙收回搭在那人肩膀上的手,佯作抽了自己一嘴巴,连连道歉,却不知道是在向谁道歉。而他因为失去了身旁夫子的扶助,脚下一个不稳竟跌坐了回去。
这时又有一夫子站起身来,朝莫叶温言道:“就照柴夫子所言,你们将木夫子送回家去吧!如果今夜他因为醉酒而随我们去了那处,明早酒醒,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责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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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林杉在礼正书院一直化名【木文】,连刑风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前面的剧情中有模糊的解释,此处特注,以免导致读者混淆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