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痢头古称‘鬼剃头’或者‘鬼舔头’,说是被某种恶鬼舔过之后,人的头开始莫名其妙的掉发,形成了某种秃头的症状,于是某些古人便借助此物来对付某些小鬼小妖,意思是以恶制恶,靠着恶鬼残留的气息把其他的妖魔鬼怪赶走。
此事虽不可考,但从古书的记载来说,癞痢头的洗头水加上松脂、猫粪、雄鸡尾毛烧成的灰烬之后,确实有着‘泄阴导阳’的功效,特别是闹过撞客的人如果用此泡澡,能够很快让三火重新旺盛,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就是加强了自身对阴邪的免疫力,促使周身机能恢复正常。
重新塞好塞子,我从上面开始把这加料的洗头水给孙涵香灌入,不多会功夫倒完,然后我又把水管子拉过来,朝着里面灌水直至灌满,这才算是把孙涵香的事情给大致了结完毕。
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就好,等她泡上数个小时,三火重新旺盛,皮肤收缩,虽然不说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但只要加入中药调理,很快就能消除浮肿康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到此有人或者要问,开始说得险恶异常,可看起来这过程却似乎无甚凶险,似乎言过其实——其实不然!此事确实凶险,只不过是孙涵香她扛过来了而已。
此事凶险之处有二,其一是灌入福根香油的时候,她体内的阴邪之力愈重,这反应愈加激烈,白沫愈多,达到一定程度,这白沫便来不及从她口鼻中涌出,转而涌进肺里,会把她活生生的溺毙身亡,此乃第一重险恶;
其二,藏甲之术催动白酒赤阳之力后,内外纯阳之力侵袭,人的五脏六腑如热锅煎熬,其负担之重远超心脏病人在桑拿蒸房中,他俩身上但凡有丝毫隐疾都可能被激发,导致心脏衰竭——说句不夸张的话,其实很多所谓的巫医神棍罔顾人命都是如此,并非他们的术法有误,而是他们所用的法术引发了病人身上的隐疾,导致恶果,甚至还有些根本就是没能扛过阴阳之力的侵袭。
我敢冒险施法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凭我对孙涵香的了解,她身体情况非常好,没有心脏、血压、脑部的任何疾病,而且经常锻炼,有足够的身体条件承受;马浩宇年纪也轻,体格强壮,亦顺理成章受得了…当然,如果运气差没能挺过,他也只比自生自灭早了一两天,对我不造成丁点儿的心理负担。
孙涵香这边处理妥当,我跟着又回到了马浩宇那边——这家伙的情况相较涵香来说,可就真差的远了。
他皮肤的收缩程度不高,直到此刻依旧有些松散,而且因为赤硝是撒上去的关系,受热并不均匀,所以很多地方的皮肤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撕裂,同时影响其他位置收缩;此外,皮肤在赤硝的灼烧下产生的黑色素深入肌里,估计治好后也满身黑斑,颜色比天乐哥还黑。
虫子被扯出来后的洞会随着皮肤收缩缩小,最终不见,可问题是孙教授与那女学生的技术不怎么样,很多地方明显看出把虫子扯断了半截,然后好不容易才掏出来的,口子被扯得很大,估计收缩后这疤痕是免不了的了。
他要在美国还能冒充黑白混血,可在****,他这黑色的皮肤加上撕裂出来的伤疤,已经彻底把他从帅哥这个群体剔除,估计终身不再会和这类似的字眼打交道了!
这就是命,也是俗称的报应,它可能在任何时候降落到你头上,躲不了逃不掉,只要你做过,那就一定看到它来临这一天!
我仔细检查了马浩宇身上的虫眼儿,确定基本没有残留,这才把另外一桶洗头水拿过来,先用布毯和毛巾把他层层包裹,这才把水淋了上去,效果虽然不及泡澡,可也聊胜于无,只能将就用着了。
处理掉那些呕吐物和满地的虫子之后,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现在只能等候,于是便从隔板房中取了些椅子出来,烧水泡茶招待孙教授等人,同时等着他们彻底的苏醒。
我端杯饮茶,杯子才刚离嘴就看见陈鹏陪着笑走到了我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呃,安先生,那个…那个林淑娟…您什么时候去救救她啊?”
他这一提,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其中也包括孙教授,他踌躇片刻才面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安然,可能还得辛苦你一趟…”“辛苦倒说不上,”我把杯子放下,陈鹏立刻给我斟满退开,我重新端起的时候眉头略略皱起,犹豫道,“救她不难,难的是她心理的创伤——说实话,我很担心她醒转之后接受不了自己啃尸体的行为,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可就真不好办了。”
我提出的这个问题属于心理学专业的范畴,是孙教授和他学生的本行,他们立刻全都动了起来,开始绞尽脑汁思索如何解决,很快,陈鹏提出了催眠术的建议,希望借此把她的记忆抹掉,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倒是个法子,只不过要想尘封的记忆不会脱逃,永远被藏在记忆的最深处,这就必须大师级的人物才能达到,这个领域我并不熟悉,只能靠孙教授想法子——他欣然点头:“好吧,我来联系,保证是重量级的大师,能够彻底把林淑娟的记忆封起来。安然,这时间上有要求吗?”
我想了想,在自己可控范围内报个数字:“7天,超过我可就救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