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闻言诧异:“你怎么知道他家有个年轻人?”接着又道:“说起来那年轻人我之前还没真见过,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听你蔡叔说,好像那人来了有段时间了,就是不常出门。对了,那个人好像跟老爷子一样,也是个道士,懂点手段。虎子、大强他们就是那个人给治醒的。不过那人给虎子他们治醒后,留了两张中药方就走了。看他身上好像也似乎受了伤,如果不是之前你蔡叔在老爷子家见过他,知道他和老爷子关系似乎不错,还以为老爷子是他杀的呢。”
虎子、大强,就是那晚昏迷在老道士家外的年轻人。蔡叔就是老道士的邻居。张玄清揉了揉眉心,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单凭母亲的述说,他也不能认定老道士的死就跟马小堂没关系,但他更想不明白马小堂为什么那么急着走。皱眉寻思了半晌,他跟老妈问清了老道士下葬的方位,就出了家门。
老道士的坟在后山,一场大雪漫山遍野都是白皑皑的,积雪能没脚脖子。张玄清运起轻功,快速在山间掠过,虽然还未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但相比常人,也只在雪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到了老道士坟墓方位,此时老道士已经被掩埋下去,村里老少爷们都在给老道士磕头,一边磕还听一遍有人念叨:“老爷子,多亏您了,您为大家做的牺牲,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您,村里非遭大灾不可……”看来张母的说法在村里大多数人都是认同的。
乡下人大多迷信,老道士的身份又被大家熟知,平常日子里村里人也都对老道士佩服的很。眼下出了这么诡异的事,老道士又死的蹊跷,所以自然而然的,村里人都忍不住往鬼神方面想。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马小堂的功劳张玄清并不知晓,他刚才也没问。走到坟墓边的众人跟前,这时已有人磕完头起来,要往回走。看见他,立即喊:“张家大哥,你儿子回来了。”
张父此时也在人群之中,听见喊声,立即起身来到张玄清身边,嚅嚅嘴:“你回来了。”接着道:“去,给老爷子磕个头去。”
“好!”张玄清没有推辞,他跟老道士学过武,于情于理,老道士走了,他都该给老道士磕个头。当然,给死人磕头可不能磕一个,神三鬼四,给死人磕头要磕四个。
四个头磕下去,张玄清才站起身来,跟老爸还有村里这帮老少爷们打听那晚的事。得到的消息并不比他从他老妈那得到的多,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能确定老道士到底是因什么死的。
等村里人逐渐下山回家,张玄清却留了下来。直到坟地里只还剩下他一个人,他才一屁股坐在坟前,拿起贡品里的一瓶白酒,先给老道士到了一杯,洒在地上,而后自己对着瓶喝了一大口。
天气是寒冷的,烈酒是火热的。
火辣辣的烈酒滑过食道流入胃中,张玄清自己喝一口,在老道士坟前倒一口,渐渐地,苦笑爬上他的脸庞,一瓶酒喝完,他不由对着坟头一阵叹息。
“老道士啊老道士,你说说让我说你什么好?”
“本来我还打算等马小堂走了,跟你问问马小堂的事,谁想到你丫先走了,而且走的这么彻底。”
“走了也就算了,好歹你留下两句遗言,交代交代那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事也行。特么什么都不留下,弄得村里人心惶惶的,你说你这人有多操蛋吧!”
“还有那个马小堂,神神秘秘的直接滚蛋了,也不说等老子回来再走。你说是不是他恩将仇报把你宰了?”
“虽然看他不像那种人,但人心隔肚皮,这哪说得准……”
“还有那只鬼婴,奶奶的,我这还打算回来跟你请教请教有关鬼的事呢,谁知道你连这机会都不给我。”
“那鬼婴从树林里离开应该是来了这……如果你之前不是吹牛逼,按理说你应该挺有本事的,应该不是一只鬼婴就能解决的吧?”
“可你就这么走了……”
“活该,你特么就是活该!传武功不好好传我,关于鬼的事也不跟我说!这回好了吧,死翘翘了,看你丫还怎么跟我嘚瑟!”
“老混蛋……”
念念叨叨,张玄清感觉自己眼有点湿。胡乱擦了一把,视线扫过坟头,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