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说,刚刚就是我对案件的重演。
一直以来,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把重匕首上,就连我都忽略了其他东西。包括李队在内的人,他们要求把凶器拿去鉴定的时候,也只取了那把匕首。没有人会想到,我是从另外一样不起眼的小东西上找到突破口的:玻璃杯。
当天,巴图手里举着一个高脚杯,一边喝酒,一边享受着乌安弹奏的乐曲。巴图死的时候,他手里的高脚杯掉落在了地上,碎了,酒也洒了一地,那些碎玻璃渣,虽然也被我收了起来,但是因为思维的定势,我一开始没想过要从碎玻璃入手破案。
后来,当我躺在躺椅上,把自己当成巴图的时候,思维顿时开阔。没有人知道,我偷偷地把那些碎玻璃取了出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房间里拼凑那些碎玻璃。想要把碎玻璃全部拼凑起来,很困难,以我的手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的目的不在于还原那个杯子,我只是在确认,摔碎的,究竟是一个杯子,还是两个杯子。很长的时间过去,我确认了下来,我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不止一个杯子,碎玻璃的数量,足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高脚杯,和一个已经被事先截去脚的杯子。
也就是说,当时的案发现场,破碎的,除了巴图手里装着酒的杯子,还有另外一个没有脚的杯子。一下子,所有事情变得了然了。我指着屋顶,这个大厅的构造,我们已经全部摸透了。
屋顶上方,有一些铁栏杆,那些铁栏杆的距离,当日我就进行了测量。测量的结果现实,匕首只能横着放在上面,而不能刀尖向下地被卡在铁栏杆之间。一般而言,如果是自由落体的话,想要最后落点不偏差那么多,匕首应该是被刀尖向下或者大致向下被固定在屋顶,而不能被横着放。
加上没有机关痕迹,这让我更加觉得凶手不是利用道具杀人的。
但是,发现了一个没有脚的杯子之后,我明白了。当时,凶手利用了一个没有脚的杯子,这个宅子里的杯子,很大,宽度足以卡在那些铁栏杆之间,而那把重匕首,本身不是特别长,只是密度大、质量大而已,所以,匕首可以刀尖向下地被放在没有脚的杯子里。
就这样,一个以杯子和重匕首为组成元素的机关,就这么制造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触动这个机关,让杯子破碎,使得重匕首向下,利用刀尖的压力和压强,刺入巴图的身体或者脑袋。
刚刚,我已然让乌安重演了一遍当时的案发过程。
乌安和巴图一起这么多年,巴图有哪些习惯,乌安再清楚不过。乌安知道巴图喜欢在听她弹奏的时候饮酒,所以在排练的时候,特地给巴图准备了一杯子的酒。躺椅的位置,也绝对是乌安精心调整的。
这样,就可以基本确定匕首向下的时候,重匕首掉落的时候,可以大致刺入巴图的脑袋部位。通过之前的打听,宅子里很早之前就开始用这种玻璃壁特别薄的高脚杯,而且,这也是因为乌安喜欢,是乌安要求的。
乌安,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计划这场犯罪了。只是,她没有着急动手,久而久之,大家也不觉得用这种杯子奇怪,纯当是乌安比较特殊的爱好了。其实,乌安是在等时机,这杯子,就是她犯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乌安终于准备对巴图动手了,还以答应结婚为由,煞有其事地准备了一场演奏。
“韩方兄弟,你说了这么久,还是没说那个杯子是怎样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