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阿瑶的声音徒然放大,有些不敢相信,“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因为崔锡的死集体吓跑了吗?”
方斌叹息一声:“如果真的只是吓跑了,那事情倒是简单了,怕就怕那些人被灭了口。”
阿瑶面色一白,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就觉得崔锡这次带着一帮人闹事有些奇怪,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原本方斌并不是十分确定自己的猜测,可自从今早发现那些人统统没了踪影开始,他便觉得此事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毕竟,就算是因为害怕而逃走,也不会所有人选在同一时间离去。更何况,现如今莫展被关押入狱,谢知县还并未开口要审理他们,他们走的也未免太快了些。若其中没有一个谋事的,怎么可能这般迅速?
阿瑶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会吧,让他们来闹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莫展哥多年来都一直在外面,在这清原县想来是没有什么仇家的,又有谁会搞出这么一出置他于死地呢?”
“我听铺子里的伙计说,莫展昨日是听了莫大娘的吩咐提了莫大娘做的饭菜来给莫烟和王天勇吃,这才恰巧撞见了此事,如此想来,我想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莫展。”
“不是对付莫展哥?那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跟我们铺子竞争的人?”阿瑶徒然瞪大了双眼,觉得自己的猜测也不无可能,可若真如此,那些人的手段未免太阴毒了些。
“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暂时还不好过早地下结论,最近我会注意观察平日里跟我们竞争的那几家铺子,毕竟不排除他们为了抢夺生意故意找人闹事的可能。”
阿瑶听得一阵心惊,心中暗自祈祷这件事能快些落实下来,也早早为莫展大哥摆脱罪责,洗刷冤屈。
用过早饭,方斌便又着急忙慌地出了门,阿瑶则是收拾完东西去了北街梁大夫的药铺去看王天勇,因为王天勇伤势严重,至今还未苏醒,所以一直在药铺里养着,以便梁大夫随时查探情况。
阿瑶过去的时候王天勇已经苏醒过来,头上和后背上缠着一层纱布,看上去伤势很严重的样子,而莫烟正在一勺一勺地喂着王天勇喝药,两人四目相对,柔情蜜意,仿佛只能看到彼此。
看着这幅美好的画面,阿瑶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索性就这么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
一直以来王天勇对莫烟都很好,但莫烟却一直不愿接受他的好意,这一切阿瑶都知道,原以为他们二人怕是不可能了,如今这件事倒是让莫烟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阿瑶不由得一阵苦笑,也不知这件糟心的事来的是对还是不对。
莫烟喂王天勇吃了药,起身正准备去送完,却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目光缥缈的阿瑶,她忙唤了一声:“阿瑶,你怎么来了?”
“伤的这么重,我理应来看看的。”阿瑶对莫烟说着起身走到王天勇床边,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看他满身的伤痕一阵愧疚,“看上去伤得可不轻,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王天勇朝阿瑶憨厚地笑了笑:“劳烦嫂子挂念,你的腿伤还没好全便跑来看我,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梁大夫刚刚还说在家里修养几天便会没事了。”
阿瑶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就好,原本昨日便该来看你的,可是铺子里出了那等事也实在是脱不开身,故而才拖到今天。”
王天勇听罢一脸真诚地道:“嫂子这说的什么话,铺子里如今想来定是一团糟,你和方大哥已经够忙的了,如今还想着抽空来看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阿瑶原本就觉得心中有愧,如今看王天勇丝毫不责怪自己,更是觉得心里难受,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莫烟出去送了药碗又重新走进屋来,对着阿瑶红着眼眶道:“阿瑶,我听说我哥被谢知县关进牢里了,你说他还能出来吗?都是我不好,我哥他全都是为了我。”
王天勇受了这么重的伤,莫展背负着一条人命被关押入狱,在乎的人一个个的出事,莫烟觉得此刻真是沉重的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他们受苦受折磨。
看莫烟一脸担忧,阿瑶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开口:“你先别急,我相公正在调查这件事,或许还会有转机的,你不要过于忧虑,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杀人者死,真的还会有什么转机吗?我多么希望能代替哥哥去认罪,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哥也不会失手杀了崔锡,都是因为我。”莫烟说着已经哭出声来,满脸的自责。
阿瑶心中一阵难受,伸手擦去莫烟脸上的泪水:“阿烟,你相信我,我和相公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救莫展哥的。”
“是啊,阿烟,你不要太难过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崔锡他自己带人来闹事的,莫展也只是失手而已,何况他以前还在战场上立过战功,又有上京城里的韩将军罩着,说不定真的可以免于死罪呢?”床上的王天勇也开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