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宁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容易,找人算算黄道吉日,两家都急着把事情定下来,应该会是最近的那个好日子。”
这几日家里的菜十分丰富,刘青不用出去买菜,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们母女要抓紧时间做更多的手工皂,没那个闲工夫出门,李氏就抓了几个钱,托隔壁金氏出门买菜的时候,顺道帮她们家算算最近的黄道吉日。
黄道吉日却不是随便算的,李氏又说了要知道的是最近的好日子,金氏立刻就好奇起来,笑眯眯的问:“哟侄媳妇,家里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金氏猜测的是刘青,刘延宁现在还年轻,准备着考举人和进士,不需要这么早定亲,但他妹妹如今却是行情最好的时候,刘家中午刚请了江先生来摆拜师宴,下午就好些个妇人来她家打探消息了,知道她跟刘家关系近,旁敲侧击着问刘秀才他妹子多大年纪,定亲了没。
于是金氏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照着刘家人低调的作风,刘秀才不声不响的就拜了江先生当师傅,现在悄悄儿给他们家姑娘相看人家也很正常,因为换作是他们家,她也愿意借着儿子风头正好的时候,给女儿选个好一点的人家。
李氏也知道金氏误会了,比起刘雅琴,还是她女儿的名声比较重要,索性也懒得避讳,笑道:“果然瞒不过婶子,一听就知道了。是青青她二叔的女儿,比青青大半岁,昨儿她爷奶过来说要定亲了,让我们到时候回去一趟,可是都没说具体的日子,我们哪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主要是延宁不好请假,就只能自己先找人算算,我估摸着青青她爷奶都说了,那应该是最近的好日子了。”
“原来是这样。”金氏点头,关注点被转移到另一件事身上,“延宁也要回去啊?青青她姐定的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李氏有些迟疑,金氏连忙道:“侄媳妇,你知道我也是有分寸的,就算你现在告诉了我,我转头也就忘了,决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李氏还急着回去帮刘青一起做手工皂,不欲同金氏多纠缠,闻言便道:“婶子应该也认识,就是延宁的同窗,方秀才。”
“是他?!”金氏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心想着方秀才这么年轻的秀才,李氏居然不给自己女儿留着,让说给了侄女?
李氏趁着金氏震惊的时候脱开身,告辞回去了。
金氏消化这个消息也要一段时间,倒也没有再拉着李氏,大概是八卦带来的动力,金氏买完菜都先不急着回家,匆匆来刘青家一趟,告诉了算出来的结果,“最近的好日子就在大后日,再往后的话要隔近十日了。”
李氏心里有数了,热情周到的把人送出去。
果然李氏猜的没错,这日上午,刘大姑夫妻赶着车,载着刘小姑夫妻,顺道来接刘青他们了。
看到刘延宁也在家,刘大姑有些疑惑:“延宁今儿怎么没去书院?”
李氏笑道:“这孩子也要跟着回去,我也拗不过,估摸着好日子也就这几个,猜测应该是今日,延宁前两日就告好了假,只等着你们过来了。”
“延宁是有心了。”大姑父也笑道,“只是定亲而已,其实等成亲再回去也不迟,不要耽搁了学业才是。”
小姑父却有些迟疑,忍不住道:“不知道永顺那孩子会不会去……”
两家的事掩得死死的,大姑小姑家也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方母去报喜的时候,大姑却是留个心眼,旁敲侧击的问过陈氏,陈氏表示她儿子要在书院念书,这一次由他们当父母的代劳。
刘小姑从姐姐那儿得到消息,回来就同丈夫说过,小姑父才有此担心,同样是秀才,方永顺都不亲自去,自家延宁却要特意告假回家,这不是矮了方永顺一头吗?
刘延宁自然也听出了小姑父的言外之意,方母一开始不打算让方永顺跟他们一起去定亲的事,是当日商议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就暗示过的,不过那也只是方母的意思。
刘延宁笑道:“前儿去找先生告假的时候,正好永顺也去告假了,就是不方便一起回去,我们约好家里见。”
“那就好。”众人放心下来,招呼着母子三人赶紧上车坐好。
刘家人看到刘延宁也跟着回来了,顿时一阵惊喜,尤其是这些日子心理压力颇大的刘二叔,几乎难以克制的上前,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又来一次负荆请罪,刘延宁忙把人拦了,笑道:“侄儿先恭喜二叔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刘二叔愣了一下,奇怪的问道:“延宁今儿不回书院吗?”
“下午回去也赶不上去书院,我跟先生告了一日的假,在家歇一晚,明儿一早再回去也不迟。”
饶是激动的刘二叔,也知道刘延宁此举是正事要谈,连连点头道:“好,明儿早上二叔送你们进城。”
说话间,大姑父和小姑父也绑好了牛,过来同刘二叔寒暄着:“恭喜二哥了,现在不仅有个秀才的侄子,以后还有个秀才的女婿呢!”
这种恭维的话,刘二叔在村里都听腻了,他还来不及欣喜,毕竟是抢了侄女的婚约,这是侄子侄女和大嫂性子好,尤其是侄女性子那么大气,没有怪罪自己这个当二叔的,但凡侄女心里有半点不情愿,这事也没办法善了的。
他进城的时候是做好了婚事作废的准备,虽然结果算是皆大欢喜,可他也没办法昧着良心高兴起来。每听大家恭维他一次,心里便更愧疚一分,越发觉得对不住他侄子侄女。
尤其是现在,当着大房三口的人面,听着妹夫的恭维,刘二叔简直是无地自容,连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先转移话题似的把人迎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