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拓跋元武也是一位星殒,是这世上最强大的那一小撮人。
但凡这样的人,怎么说也多少得要点脸面。
因此当拓跋元武忽然出手的那一刹那,诸人都是一惊。
他们中任谁都未有想到,一位星殒竟然会出手偷袭他们。
而拓跋元武自然也很是轻松得手了。
只见一道血光炸开,一位刀客的身影便在那时暴退而出,狠狠撞在远处的大树之上,身子一顿,便缓缓倒下,再无半点声息。
“你!”苏长安的双目豁然充血,一道灵压猛地荡开,身子一弓作势便要杀了上去。
“冥书血纪。乃是上古一位凶星所炼之秘法,此法大凶大恶。讲究以血肉淬炼肉身,以亡魂炼化灵魂。”
“当年那位凶星所在的宗门被你们天岚院所灭,想来这秘法便入了你们天岚的口袋,当年这秘法太过凶恶不仅需要以生人血肉与魂魄作为养料,并且在吞噬了大量的亡魂之后,修行者被怨气所困,会变得愈发嗜血。”
“如今你所传授给刀客们的冥书血纪显然是被你们天岚院的祖师们改良过,吸收血气恢复灵力不假,可同时因为功法的不完整还会伤及到使用者的生机,即使他们从这战场上活下去,寿命我想也不会太长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楚元白也在这时跨出一步,走到了拓跋元武的身前,问道。他不相信拓跋元武会这般好心的与他们解释随着冥书血纪的由来。
拓跋元武环视了那些刀客脸上的神情,却未有从他们的身上找到半分的惊骇或愤怒,不,应当说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怒意,可这怒意却并非针对苏长安,而是指向他。
他的心中在那一刻不可避免的生出一抹嫉妒与恼怒。
观这些刀客的反应,想来应当是早已知晓这魔功的弊端,可即使如此,他们依然心甘情愿的修行这秘法,再反观自己手下的士卒,贪生怕死,畏首畏尾。若不是有圣子护佑,恐怕这一战决计不会这般顺利。
拓跋元武是蛮王,而作为一位王者,他自然也想拥有如江东刀客这般悍不畏死,又忠心耿耿的部下。 可惜他没有,因此,他要毁了这些刀客,他要让他们后会跟随苏长安,亦要让苏长安带着满腔的愧疚死去。
“好生再看一下吧。”拓跋元武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指了指方才那位死于他手中的刀客的方向,这般说道。
诸人心头一震纷纷回头看去,却见那位刀客尸首之上飘出一道红色的虚影。
那是他的魂魄。
魂魄这东西虚无缥缈,常人是看不见灵魂的。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便是这魂魄怨气极重,已成冤魂,那他因为心头的执念便可以在世人面前出现。但这种冤魂,因为怨气极重,根本得不到安息,只能日复日生活在无边的痛苦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楚家即使拼得举族覆灭的代价,也要为那些冤魂报仇,让他们得以安息的原因。
可是那些江东百姓是枉死,那刀客却是心甘情愿与苏长安等人赴死,为何会化作这冤魂呢?
苏长安想不明白,但他本能的意识到,或许拓跋元武会知道这答案。
因此他转头看向拓跋元武,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那时,拓跋元武嘴角的笑意更甚,他轻轻在诸人面前踱步,嘴里说道:“冥书血纪,乃是大凶之物。吸纳血肉,自然便得吸收那血肉之中的怨气,怨气难消,便需要同时吸纳灵魂来增强魂力,抵抗这怨气。可魂力之中又难免夹带着死者生前的愤恨,故而此法修炼到至深之境,便难免被魂力中充斥的愤恨所影响,最后性情大变,嗜血无情。”
“你们的师祖,害怕此法造就出一大批嗜血的怪物,故而抹去了吸收魂力的那一段功法。自吸收血气恢复自身修为,但磅礴的怨气缺乏足够的魂力去支撑,到最后死时怨气涌入魂魄,自然便坐了这无主的冤魂,千年万年,永世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