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简单的问话,却令上皇心惊,更多的却是愤怒,他分明是挑战自己的权威,告诉自己不该再问鼎宝座,恋栈权位。
司徒衍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盏,轻轻倒于地上,声音透着凄凉:“人走茶凉,不在其位,不谋其职,父皇您在长乐宫颐养天年不好么?为何偏偏想控制朕,当朕是你手中的棋子傀儡,父皇你能告诉儿臣,这帝位真的比一切都重要么?”
上皇眸色闪烁,在烛火的映射下忽明忽暗,简单明了的问题,却不知如何去回答,从未思考凌驾皇权之上还有什么。
司徒衍笑了:“自从朕被迫登基,坐上九五之尊帝位的时候,朕心里就一直充斥着两种声音。”
司徒衍闭上双眸,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幽幽道:“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自打随母后幽居冷宫后,儿臣心内就被两种不同的声音霸占着。一个声音对儿臣说,你母妃身份低微,以卑贱之身,被父皇宠幸,已是莫大的荣光,你出生在帝王贵胄家是何等幸运。一个声音对儿子说,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为何不像皇兄们一样得到父皇的宠爱,为何父皇对儿子置之不理,被冷落,得不到半点父爱,曾经多么渴望父皇能正眼瞧自己一眼,抱儿臣一下,即便是给个笑脸一个简单的关怀也是心满意足的。”
上皇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一丝愧疚之色,这个孩子注定是不受宠,不受期待的,只因其母妃不过是用来打击忠安亲王的一颗棋子罢了。
司徒衍睁开双眸,嘴角噙起抹笑痕:“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大权在握后,儿臣心里两种声音斗争的愈加厉害。它对儿臣说,你是天生的帝王,注定手掌天司朝江山,一山岂容二虎,一国怎可有二君,你只有将挡在你面前一切的障碍扫清,碾碎一切想谋夺皇权的人,不管那人是何人。另一个声音对儿臣说,没有父皇何来今日的你,是他一手将你推上帝位,享受万人朝贺,你怎么可以不顾念亲情,不顾孝道,与你父皇作对。”
看着司徒衍模糊在月光下的脸,上皇身体微微倾斜一下,心中顿时一凉,阖起双眸:“碾碎一切么?你如此恨朕,先前每日在朕面前尽孝道,侍奉汤药原来都是假象罢了。”
司徒衍沉默半晌,长叹一声:“百善孝为先,我朝以孝治理天下,朕自然是真心真意侍奉父皇的。父皇,恕儿臣直言,您老了,早没了当年雄霸天下的帝王野心了,您心肠不够狠毒,所以才任由那些依仗祖上阴德的有功之臣,任意妄为,贪墨横行,侵占国帑,瓜分皇权。”
已过花甲之年的上皇一夕之间似乎苍老了十岁,司徒衍的一袭话只抨上皇心灵深处,温和的声音,听在上皇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尖锐刺耳,像是扰在心口。
当年雄心壮志早已不在,真如司徒衍所言,年纪越大,心肠越不够狠辣,手腕越不够铁血冷情,被太多的感情所绊,对旧臣总是一而再的任之放之,对皇权却是越来越执着,甚至恐惧,深怕有一天,失去今日的帝位,被人遗忘在长乐宫的角落。
司徒衍看着上皇渐渐消失在暮色下萧索的背影,嘴角上扬,带出抹狠戾。
没一会儿功夫,戴权走了进来,回禀:“太皇已就寝了。”
司徒衍淡淡的应了声,轻声道:“你说父皇看朕的眼光是不是在看一个疯子?朕是不是该吃些药了呢?”
戴权眼观鼻,鼻观心,垂首不语,司徒衍笑了:“去将朕的汤药取来。”
戴权应声,取来汤药,司徒衍接过,一口气灌下,擦了下嘴角道:“为何喝了这么多药,朕的病一直不见好呢?”
戴权低声道:“皇上龙体一向康泰的很。”
司徒衍面无表情:“是么?”摆驾凤藻宫,衣服准备好了么?”
小宁子手捧着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走了过来,司徒衍伸手轻轻抚摸柔滑的衣袖,声音透着暗沉迷惑:“你们说贤德妃穿上朕为她特地准备的衣裳,会不会看起来与那人有几分神似呢?”
小宁子不敢瞅司徒衍的神色,温声道:“公子天下无双。”
戴权淡笑道:“奴才相信公子会是皇上的良药。”心内却很是讶异为何当今自从醒来后与昔日行径判若两人,虽然还是同以前一样,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却不再任意折磨近身侍候的侍婢宫人,而是执着上那个名叫剑南的公子。
司徒衍蓦然道:“是么?和你们一样永远不会背叛朕么?”
小宁子和戴权跪下恭敬说道:“奴才誓死效忠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烟杆有长短之分。长杆有紫竹、点点斑痕的,有红木酸枝木等竹木材料做成,考究的烟杆上有。烟嘴有白铜.玉石.翡翠.玛瑙做成,
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最后获得皇帝亲自赐给一根金烟杆,想来红楼那个时代也是有很多人抽水烟和旱烟的。
用纸裹烟丝想来也是可以抽的呢,跟现代香烟差不多一个原理,只是少了特质的烟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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