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林小宁把湿发梳整齐,坐在石桌前,等着湿发干透,一边拿出纸笔计划着。
荒山那边的四千亩地已开好,开春就种棉花,但得留下一千亩试种各种五谷,看看能不能增产。我的医术比不上嫣嫣的扎实,我的方子别的大夫能解,但别人的方子我却不能解,同时我对于药材认识不够,但又不想从头再学,所以只好在民生大计上下手,踏实做地主婆好了。
还有,那远处的一千倾地,开春后就得开荒了,要人,要大量的人。不仅仅是开荒,还有盖屋子,盖铺面,得要先规划。这地方太大,开起荒来成本也高,不是承担不起,这木屋后面堆着的人参宝药什么的,不能一下子拿出去现世啊,不然得值多少钱……
林小宁又心疼了,现在林家的收入,就是茅坑铺子与砖窑还有棉巾,所以明年得再开分铺,还有交通问题,其实林家可以养一队人马,专门用来送货。反正那一千倾地足够大,圈一个马场也无妨。
还有魏家,得让一些地给他们做庄子,之前魏爷爷就和爷爷说过的,一个酿酒世家,没有自己的庄子也不是个事。
还有伤药坊,得再扩大一些,除了外伤药再做一些其它的成药……
林小宁计划着,又算起银子来,目前林家的银子帐目都由林老爷子管着,只是京城的铺子由她看管,算下来,爷爷是要把这铺子给她的。看来明年事多着呢,不仅要开地,还要再开几个分铺才行,目前林家的财力还是有些紧张呢,苏州的铺子虽然赚钱。可京城的铺子的银子,可是一分也没给过家里。
林小宁美滋滋的计划着,望仔就趴在她的怀里,火儿也躺在她的腿上……
突然望仔吱吱乱叫起来,林小宁也顿时心悸,胸口闷痛,急急出了空间,头发半干半湿的披散着。
房间点着油灯,昏暗的光一闪一闪照着房间里的摆设,一切安静如旧。
空间里望仔还在乱叫。林小宁心念一动,望仔便出来了,窜到窗前。吱吱叫着。
林小宁慌慌张张地打开了窗子,望仔一溜烟没影了。
窗外是月黑风高夜。
林小宁不知怎么感觉到心惊胆战,觉得很不舒服,此时门外有压低的喊声传来:“小姐,你在里面吗?”
“在的。在的。”是安雨的声音,林小宁心中顿时踏实,一边应着一边开门。
门口安雨拎着剑,脸上出奇地凝重。
林小宁心中一沉:“怎么了?”
“不对劲,怕是有刺客,小姐。随我去看下荷花。”
荷花傻乎乎地看着林小宁与安雨,道:“今天没有月亮,我正打算睡呢。哪来的刺客,我没看到。”
“蠢货。”林小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荷花住了口,跟在林小宁身边,一阵风声传来,呼呼的吹着房间的窗框。桌上的油灯晃了晃,似要熄了。却没熄。荷花打了个哆嗦。
“屋里不能呆,小姐,得罪了。”安雨低声道。将林小宁与荷花一手一个抱起,身形动了几动就跃到了楼下。
安雨仍没放手,又继续向后院冲去。
后院有一块空地,中间有水井,右侧是货房与大铺房,左侧是厨房还有柴房与马厩。
安雨在柴房边上松了手,柴房的门破的根本关不上,虚虚的挡着屋里的柴垛。
“荷花,你在柴房躲着,你只是丫鬟,没人会难为你,明日天亮你随货车伙与周少爷一同上路。”安雨道。
“那你们呢,”荷花急了,“我要跟小姐一起。”
“你别管,快进柴房。”
“不,”荷花压抑的泣声道,“我要与小姐在一起,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蠢货,”林小宁低声怒道,“到桃村会合。”
荷花捂着嘴,抽泣着走到了柴房的破门后。
林小宁其实很慌很慌,她从没面对过这样的事件,安雨在身边她也感觉到慌,安雨的表情让她的心沉沉的。
“安雨,现在怎么办?”
“刺客想在我们房间下迷香,我追出来就逃了,他身形极快,是高手,我担心还有同伙。”安雨没有正面回答林小宁的问题。
“不能叫周少爷那四个护卫来帮忙吗?”
“没用。”安雨回答。
“刺客功夫很高?”
“嗯。”
“我们是不是有麻烦?”
“放心小姐,你不会有事。”
“刺客会是谁?”
“目前不知道,”安雨顿了顿,“小姐,如有同伙,我可能对付不过来,一会我背你逃。小姐不要介意。”
“不介意,现在逃吧。”林小姐急急的看着黑色夜空,暗自唤着:望仔,快回来,有危险。
又一阵风吹来,随着风吹来的,还有一个黑呼呼的身影,林小宁只感到安雨身形一动,就挡在了她的前方。
只听得“铛”一声,而后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安雨与那个黑身影已打在了一起。
客栈的房间一间间亮了,人声与脚步声响起。
“什么人啊,”有伙计举着灯来到后院,话音未落,人就莫明地倒地了。
一阵香味传来后院,然后客栈就再也没半点声音发出。
又有三条身影窜过来,缠住了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