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了什么?因为自己不过狠毒,不够无耻?杨戕陷入了疑惑之中。
庸王见杨戕一时无语,脸上升起了一种神秘的笑容,说道:“杨副将是否在想,为何你居然玩不过一个李延廷。那么本王就告诉你,似李延廷这等人,他们把官场和生活都当成了战场,无时无地不再算计别人或者防止别人算计。而似杨副将你们,只有在战场上才肯大动脑子,想着如何算计敌人,一旦离开战场,你们就不会太过注意日常之事,这时候若是李延廷这类人要谋害你们,岂非是易如反掌?”
杨戕苦笑,道:“那以庸王之言,我等就只能引颈待死不成?”
“当然不是如此。本王如此说,乃是要让杨副将你明白此节,以后千万不要轻敌,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否则,就会如同今日这般。”
庸王低声道,“今日遭此算计,虽然跟李延廷的诡计有关,但是仔细想来,真正对我们下手的人,乃是逼迫李延廷造反的人。此人先将李家的人秘密关押候审,然后又将消息泄露给李延廷,却单单避开了本人的耳目,很明显,这人早就知道李延廷必定会谋反,而当其冲的,就是我的玄甲军。”
杨戕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皇室的争权夺位,而且如此诡秘的计谋,真是闻所未闻,杨戕听后简直如芒在背,冷汗直流,连毒的痛楚都暂时抛在了一边。
“至于杨副将要想日后不被李延廷这类人算计的话——”庸王正说着,却见杨戕猛递眼色,于是连忙噤声。
杨戕低声道:“有人来查探了。”
舒茹极是机灵,连忙伏在杨戕身上,低声哭泣不已。
“好了,他们走了。”
杨戕听见四个查探的人已经远去,于是示意庸王和舒茹可以放心说话了。
庸王接着道:“杨副将,若你不想被奸臣所算计的话,本王倒知道两个办法。一,则是你如同他们一般,以官场为战场,以你的兵法计谋,料想也不会输与他们;二,则是你要明白,这些奸臣小人的弱点,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针对下手,就容易对付了。”
杨戕见庸王故意吊自己胃口,连忙道:“庸王你不妨直说,末将洗耳恭听。”
庸王笑道:“贪官佞臣,无非是怕失势、无财,尤其怕死。所以,一旦他们现杨副将你能让他们感到死亡离他们很近的话,他们就只会企求你不会动他们,更不敢来算计你了。这么说吧,三日前你大在城下大战蛮夷的数万大军,本是毫无生还希望,但是你却安然归来,就因为你给他们造成了深深的恐惧。如果你能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这样的恐惧的话,试问又有谁敢轻易动你?”
一席话令杨戕茅塞顿开。在如今的朝廷中,已经没有可能让所有人都敬重你,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别人都怕你。但是,杨戕总觉得庸王是否是太“抬举”自己了,否则也不会说如此多话来开导自己。
庸王以他那洞悉他人心机的眼光看着杨戕,说道:“本王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之所以如此看重你,乃是希望你日后为本王效力。”
杨戕沉声道:“庸王殿下若要末将死心效劳,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
杨戕道:“如今天下大旱,大灾必有大乱,末将只希望庸王你能在平定乱局后,大改天下民不聊生的局面,让黎民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若是本王连这一条也不能答应你的话,那就根本无权争夺帝王之位了。”
庸王那老成、坚毅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真诚笑容,道:“不过本王有点奇怪,为何杨副将你不提要本王日后惩治贪官的事情呢?”
“民富则必出贪官。”
杨戕平静地说道,“听庸王一番话,末将这才明白贪官杀之不尽,只因为人人心中贪念难断,这亦是人性的劣根,无可避免。而庸王你却深识‘养官’之道,必定能驱使百官为民做事,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贪官清官,又有何妨?”
舒茹奇怪地看着两人,说道:“为何你们两人丝毫不担心现在的处境呢,居然还有心情谈论为官之道。难道你们就不担心芜城陷落吗?”
“胜负成败,本是常事。”
杨戕跟庸王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忽地相视一笑,充满了知己相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