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在礼部贡院,李玉泉在二月十五,恰逢第三场,因在内考试三天,故而会带些干粮和水等吃食。
从李雅茜的记忆中得知,上一世的李玉泉入了二甲进士,在保和殿再经朝考次,入了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春闱毕竟重要,连带整个府邸的气氛都紧张起来,李筠婷出门的时候更是看到药房里抓药的书生是不少的,只是从冀州来信倒是很少说到这个话题,李文烨同华氏都不欲给李玉泉太大的压力。里面夹带着李汝兰的信件,倒是会偶尔说些个诗作、策论。
原本李玉泉不甚紧张,只是李汝兰夹带的词作着实是上品,便让他有些怀疑自己了,闺阁中一女子便可做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此等作品,他尚且不能,加上毕竟是人生大考,面上也难免露出了些焦急。
“哥哥何必自谦?”李筠婷倒是约着李玉泉到醉仙楼的包房里小坐,斟了梅花酒倒给哥哥小酌,“每个人的擅长之事是不大一样的,我虽然作诗做的不好,可也是明白除了功底好之外,还需要有所感。考场上的诗词和平日里的作词是不一样的。你投递的卷子,不是也得到了主考官的赏识?”去年的李府的喜事之一,便是如此,华氏更是因为李玉泉得了赏识,上山礼佛还愿。
“可惜了妹妹身在闺阁之中。”李玉泉说道,叹息的便是李汝兰。
见着李玉泉原本的自信因为李汝兰的一首诗得到了打击,李筠婷咬着下唇。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当口李汝兰夹带这样的诗句过来,少不得细语安慰李玉泉,分析道:“兰姐姐是个心思细腻的,想来是梅花落了,有此感,而这策论,也就是八股文,讲究的是起承转合,自成一体,除了格式之外,更须言之有物。哥哥的文章写得极好,又何必妄自菲薄?”
李玉泉呷了口酒,因为李玉泉要会考,李筠婷便研究了里面的丸子中的一味叫做平心丸的,上面写着适合让人平心静气,最适合焦虑或者是会考前夕使用。李筠婷试了这药于人体确实无碍,刚刚便放入了李玉泉的酒中。
李玉泉喝了酒,觉得刚刚有些焦躁心宽舒了不少,今日里难得放晴,二楼的雅间里的窗都是推开的,可以见着明媚的阳光,便也付之一笑,“我这个做哥哥的,反而让妹妹宽慰了。”
李玉泉本就是豁达之人,只是因为临近考试,这诗词才给了他这般的压力,现下又这丸子,倒是放开了。厄运之神的春天
两人吃些饭食,李玉泉微微用了些酒,倒是觉得畅快,推开走廊内侧的窗,更是可以听到丝竹雅乐。
很快就到了考试那一日,李筠婷最后给李玉泉喂了强身健体的丸子。若是寒门书生,这三日还算是好过,自小锦衣玉食的,里面会考的环境可能并不大适应。更有不少人出了考场后便大病一场。见着哥哥提着食篮,便跨进了门廊内。
李筠婷略站了站,甚至看到一人因为夹带小抄,被赶了出来。之后带着苏木青黛二人,并着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便回了府。
三日后,李筠婷也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等着哥哥出来,礼部贡院的门开了,考生鱼贯而出,李筠婷见着李玉泉一脸的倦色,连忙带着人迎了上去。两人走了半盏茶的路程,周围的人少了不少,也有马车可以通行,上次进入考场的时候,在这个地方下车,此时约好的马车也在这个地点。
李玉泉洗漱回房睡觉,一直到傍晚时分,才起了身子。之前和有人约定了于醉仙楼一聚,要论论此番的卷子,便让人吩咐了李筠婷一声去赴约。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李玉泉也难得稍稍放下书本,平日里或者是同三五好友相约同游,或者是沐浴焚香,抚琴。策论,此番的破题,开得中平,正文偶有自得之语,想来可以榜上有名。
这样的聚会,李筠婷倒是少有参加,若是府中来了客人,往往还会一早便外出。京中的名景,倒是一一踩过。这般的风姿还迷了一两个少年的眼。眼巴巴同李筠婷说上话,更觉是动人之语。李筠婷少有理会这群少年。李玉泉的好友,那个样貌平凡但是颇有些傲气的少年叫做刘凡,也是对李筠婷动了心,去李家京中的院子中聚聚,便是他提出的建议,只是来别院的日子,从未见过李筠婷。虽然有些失落,只是同李玉泉谈论之间,还是会把话题引到李筠婷的身上。
上次圣上祈雨之后,万物便生了绒绒的绿意,府中的迎春是开得最早的,点点绿叶,大朵艳丽的红,若是落了雨,点点剔透的玉珠滚落在花瓣上,更是一番风情。
刘凡也确实有傲气的资本,略一沉吟,便咏了一首诗,歌颂的便是迎春了。魔王的妖妃
众人品鉴一番,说着又精进了云云,李玉泉看着了旁边的梅树新发的绿叶,花朵已经全然落完了,便说道:“舍妹倒是有首词,写的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