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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个旅店,还是同样的房间。露娜不愿意在和尤洛斯继续在饭桌上吵架,晚饭还是老板端进房间来的。

“女王。”伴随着一阵敲门声,洛克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露娜看向外面,月亮正挂在外面，估计是不早了，这是有什么事吗,“你休息了吗？”

露娜一甩头发：“没有。”

洛克乌推门进来，露娜一身长裙，长发垂在胸前，乌黑的头发和深蓝色的布料将那光滑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她卸下手甲,女王没有穿盔甲，惟独带着这个黄金手甲，看起来格外违和。而当她把那金属褪下,搁在桌子上时，她手背血色的印记却比金色的手甲更加突兀。

那殷红的符号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不安，第一战士不自觉地拧紧眉头：“女王，这就是……那个将军的意志？”

关于女王在海底坟墓到底碰见了什么，除却安迪尔和斯芬克斯，露娜对其他人不过是说了大概。这还是洛克乌第一次见到这个印记。

她看向那个符号，沉沉地叹了口气。女王用那残留着将军意志的手随手一拢头发，血色与黑色相撞，就像是印记融进了头发里：“你来干什么？”

“刚刚狄丽雅夫人启动了传讯宝石，她说你的宝石正在使用，她无法联系你。”

“哦，占线。”露娜点了点头，“我刚在给斯芬克斯打电话……用宝石联系呢。怎么了？”

第一战士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那张足够嚣张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放松的意味：“夫人让我帮她转达给你，安迪尔联系了她，她找到了对付复仇女神的事，请你放心大胆去做想做的事。”

露娜心中一动：“刚刚神受也提起了这件事。”

这就是神队友遍地走的好处啊，自从知道复仇女神这个隐患后才多久，几个智谋类的角色便已经研究出了对策。尽管他们看起来神神秘秘地让露娜很是不爽，不过有了办法，那她也不用担忧被黑色三连星抓走当咸鱼晾了。

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抬起眼却发现洛克乌在放松的同时，褐色的眼睛里还带着不少惆怅。

“怎么，我不会被抓走你很遗憾？”露娜一扬眉。

“不是。”洛克乌回过神来，忍俊不禁地摇摇头，“我只是……嗯……”

见这表情，女王就狄丽雅还给他说了什么。她抱住双臂：“这几天想那个故事想不出结果来，你还是问了你家城主夫人对不对？”

“我没有！”第一战士的脸色一正，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我只是觉得，我想明白了你的意思。”

果然是智商见长啊，这就想通了？女王的意思相当明白，但是真正让一个履行类似的原则一辈子的人猛然接受，那绝非是容易的事。露娜退到床边坐下，她翘着二郎腿，对着洛克乌一扬头：“你想说什么？”

“我答应了狄丽雅夫人效忠于你，但是我还向神明起誓要用我的生命保护西铁。”第一战士安静了一会后，沉声开口，“你在提醒我，这当我的两个诺言总会有冲突的时候，是吗？”

女王没有立刻回答洛克乌，她原本懒洋洋的表情一敛，蔚蓝色的眼睛迎上洛克乌的眼神，那之中的凛然让第一战士莫名的心惊：“不止是这两个誓言，我问你，洛克乌，你在玛亚尤贵大陆这么多年，你答应了多少人多少事？”

“……很多。”洛克乌拧紧眉头，似乎是露娜这个问题冒犯了他，“但是我都做到了。”

露娜稍稍勾起嘴角：“我可没有指责你乱许诺言的意思。你只是目前都做到了。我问你，洛克乌，如果现在狄丽雅让你刺杀小白花，你办得到吗？”

洛克乌的表亲困惑，他不明白女王这个假设的意图：“……我已经救了柯拉一命，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

女王嗤笑几声：“是你觉得一笔勾销了吧。”

“什么？”

小白花辛辛苦苦拉拢了洛克乌，她的意图可不止是要第一战士救她一命。柯拉没死，如果露娜与亚特兰蒂斯宣战……

女王再看向洛克乌的眼神里闪过半分复杂的光芒，到时候，洛克乌就是个定时炸弹。

洛克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看着露娜的眼，那双眼睛，明明是与天空一样的色彩，明明是清澈的仿佛能直达心灵，只是那之中的平静，却是带着由内而外的距离感。

王者的距离感。

而第一战士清晰地记得在她戴上王冠之前，露娜的眼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

“女王，我……”

洛克乌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是露娜甩了甩手，刚才的疏离感一闪而过，她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依靠在床边，跟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似的：“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