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哥哥,我和江师兄明日便要出发去京城了,你答应过我要去看的。”
温迟青一回来,气还没喘过来,就见到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那棵槐树下干嚎,顿时有些头痛。
时间如流水。
两年的时光,也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春去秋来,夏去冬来。
温迟青甚至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回来过,这些时日也都是自己的一场春秋大梦。
他回过神,谢雁飞仍然盯着自己看,神情严肃,等着他做一个回应。
他笑了笑。
“自然,我会去看的,二叔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明日同你们一块出发。”
“你们?青儿哥哥你该不会要带方尘霄去吧?”谢雁飞吹胡子瞪眼。
“是又如何?你管得着?”低哑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乍一听还有些怪异,像是介于孩童与□□的嗓音。
方尘霄从院子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跨过高高的门槛时提了一下衣摆,眼神却在温迟青和谢雁飞之间梭巡,带了两分不明显的笑意。
当然,这笑意在谢雁飞看起来就是实打实的挑衅。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那么不客气?”
温迟青捂着脑袋赶紧溜进了房间里,决定待会儿无论他们怎么闹腾都不出来。
他喝了口水,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不是作孽吗?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江烨觉得自己没什么威胁了还是怎么想的,也不怎么管着谢雁飞,只要得了空,谢雁飞就往温府跑。
本来只有温迟青自己,两个人倒是相安无事,但是偏偏多了一个方尘霄,偏偏方尘霄和谢雁飞两个人不对盘,见面虽不至于吵起来,但总是针锋相对。
方尘霄喜欢冷嘲热讽,损谢雁飞都不带脏字,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谢雁飞嘴笨,喜欢干嚎,一般回应的句式大概就是:你怎么这么不客气?你怎么说话的?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打你?
温迟青明白大部分时候,都是方尘霄挑衅在先,明里暗里说过了许多回,仍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用处。
他甚至不明白方尘霄处处与谢雁飞作对的原因,本来嘛,男孩子和女孩子成天吵吵可以用‘打是亲,骂是爱’来解释,可这俩都是那么大个子的男孩子,都快比温迟青高了,吵起来真叫一个鸡飞狗跳,都能把房子给掀了。
温迟青对方尘霄旁敲侧击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懒得再问了,心里琢磨着以后他俩吵起来,自己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当没看见。
“少爷,衣物和银两都帮您和方小少爷备好了,明日记得早些起来去主峰,不要误了时辰。”
温迟青接过曾巧玉递给他的包袱,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晓得啦,奶娘在家不要想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他回来到现在,已经三年,这三年里,他基本没有离过家超过一天,天天窝在温府里。
这么算来,这次算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少爷,您那把剑还是不要带过去了吧,伤着人就不好了。”
温迟青思索了一下,把剑拿给曾巧玉让她收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摊开宣纸,笔尖染了墨,在纸上绘了起来。
他神情专注,都没注意到曾巧玉已经出去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笔下,只手臂慢慢的带动着笔移动,晕染开一副山间水墨。
“此处应当有一叶舟。”
有人拿过他的笔在纸上三两下画出一叶扁舟,上面立了个蓑衣老翁,生动传神,笔法娴熟流畅,这么一看的确是锦上添花。
“吵完了?”
身后那人立刻没了话,鼻尖蹭在他的脖颈边撒娇。
“说话。”
“唔,吵完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
温迟青把笔洗干净,悬在笔架上,又把曾巧玉收拾的包袱扔给方尘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