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歌剧院回来过后的好几天,达西先生和卡洛琳陆陆续续又接到了各家的邀请,舞会、音乐剧什么都有。巴黎的夜生活就是充斥着满满的舞会、歌剧、沙龙。除非有推拒不掉的邀请函,达西先生都尽量陪着卡洛琳四处走走。在没有出去的晚上,他俩就留在府邸内,或是她同他讨论某本书中的情节,或是他教她如何鉴别葡萄酒,有的时候,他会提到公务和生意,她也认真倾听,提供一些自己的看法。
这个时候的巴黎还没有埃菲尔铁塔,也没有充满着靡靡之音的红磨坊,但只是到协和广场或是杜乐丽公园走走,在达西先生和卡洛琳看来都比成天忙着参加社交来得有意思。
事实上,相较于在歌剧院上演的剧目,协和广场更像是一个上演了真实历史剧的大舞台。说是“协和广场”,其实这个广场一点也不和谐,无数的人在这里被送上了这里的断头台,其中就包括了路易十六和他的玛丽王后,大批的法国王室成员,后来还有推翻波旁王朝的各个革命党人。据说“协和广场”的设计还是由路易十六出谋划策的,为的就是以人道主义处决死囚。讽刺的是,路易十六本人亲身经历了自己所设计的死亡方式,真是太人道了。
此时此刻,达西先生和卡洛琳相携在协和广场漫步,这里可以眺望到远处的杜乐丽宫和公园,也能看到波光荡漾的塞纳河。当然,还有在大革命时期建设起来的臭名昭著的断头台。
“菲茨威廉,你说万物皆是有因有果的呢?罗伯斯庇尔在宣命路易国王的死刑的时候,会不会料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被推上这里的断头台呢?还有丹东,也是在这里被罗伯斯庇尔主张处死的。历史真是惊人的巧合呢!”
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还有在天空映衬下仍然显得阴森的断头台,卡洛琳不无感慨地说道。
自从蜜月旅行开始,达西先生才进一步认识到他的小妻子脑海里边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又天马行空地提起了有点刹风景的断头台。不过这样的卡洛琳显得很有活力,不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何仪态大方,一派淑女,在他的面前,卡洛琳总是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他们一定也不会想到大革命中被推翻的路易王室又重新复辟了,”达西先生笑笑说道,“世事本就无常,所有的痛苦和灾难,从根本来说总是来源于堕落和妄为……自从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这个因之后,世间总有原罪之苦,这便是果了。”
达西先生温柔地看向卡洛琳,说道:“若真要说有因果的话,只能更教我们掌控自己的言行,别让追悔莫及的后果发生罢。”
卡洛琳见达西先生对于教义如此信手拈来倒是有些小惊讶。达西先生和乔治安娜平日表现得同一般的教徒相差无几,而且在卡洛琳看来,在整个时代大环境的影响下,宗教的虔诚度应该没有那么盲目吧。毕竟就自身而言,一是芯子里不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二是启蒙运动已经席卷过整个欧洲大陆,卡洛琳真的没有觉得自己有我虔诚。
不得不说卡洛琳真相了。达西先生只是把《圣经》当作学术著作看待了。
巴黎,圣路易岛,罗什舒亚尔候爵的府邸里,一场舞会正在举行。
达西和卡洛琳在巴黎徜徉了好些日子,参加过罗什舒亚尔候爵邀请的舞会,便打算启程南下到普罗旺斯去。
不得不说,巴黎的舞会和伦敦一样的无趣。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对于未婚的小姐们,只有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舞会,才选择到心仪又理想的对象。而在巴黎的流行趋势下,不管是已婚或者是未婚的绅士都把舞会当作是寻找情妇的场所了,反正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寻欢作乐的事儿。
见过罗什舒亚尔候爵,达西先生便陪着卡洛琳站在舞会大厅的边上,看着花枝招展的小姐们掐着绣花手帕搔首弄姿,和绅士们眉来眼去。
即便是在绅士堆中,达西先生也是相当吸引人的。傲然挺拔的站姿,身着手工剪裁的黑色礼服、白色衬衫与领结,合身地包裹住修长的身躯,显得十分尊贵典雅。举手投足间更有一种独特的高尚风范,充满了男性的迷人魅力。法国淑女们本来就比英国的小姐们奔放许多,就算是达西先生严肃冷淡,就算是知道达西先生是已婚人士,跃跃欲试的仍然大有人在。当然,在场的绅士当中注意到卡洛琳的也不少。卡洛琳还是保持着自己素淡优雅的穿衣风格,无论是在伦敦还是巴黎,在一群圣诞树小姐里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达西先生和卡洛琳站了没有一会儿,就有绅士们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邀请卡洛琳跳舞。这一次,不同于社交名媛成年舞会上的憋屈,达西先生可是名正言顺地挡掉了许多上前来跳舞的绅士。
将手递给卡洛琳,达西先生看着卡洛琳,“同我跳一支舞吧?”
“好。”
卡洛琳笑岑岑地将手搭进达西先生的臂弯,一齐滑入舞池,由着他将自己拥入怀中,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无视了
“菲茨威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