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方平只得收敛了一些,时刻谨记着她是小姑奶奶而不是高府的丫鬟。
这下,高方平捂着脑壳尴尬的说道:“小姑奶奶明见,孙子我喜欢享福没错,是个大纨绔也没错,然而我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执念,一种坚刚不可夺其志的理想,所以在这个前提下一切皆可牺牲。”
高秀清笑道:“我是笨女人我不怎么懂你说的,但听起来还是蛮厉害的样子。想来你应该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对了大孙子,姑奶奶我顺便问一下,政务上你和高廉谁高谁低?我觉得你们似乎在做差不多的事?”
高方平叹息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贬低高廉,然而实际上,高廉比我猪肉平差的太远。
来高唐的时候高方平就已经知道,高廉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不用人教,他已经在模仿高方平,比如高唐的五里外围,也聚集了不少像是野人一样的群体,那些就是逃户。形成了一定规模的聚集区,而没有县衙的公差去维护秩序,他高廉,的确在模仿高方平的政策和思路。
但是对此高方平感觉不是太好,总觉得高廉模仿的形似而神不似。
所谓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高廉他纵使有想法,但他没有高方平的手段,那么在高唐有柴家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的当口,兴许那些逃户会是高唐的定时炸弹。高廉他大意了,没有永乐军这样的底气,又没在高唐内部形成铁板一块的时候,玩这一套有可能会玩脱。
从这里说,他大高学会了高方平的激进,却没学会高方平的奸诈和心黑果断,没有支撑他激进政策的实力情况下,形势似乎不是太妙。
当然具体的问题在什么地方,高方平不是神,目下还不知道,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见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高方平有些走神的在思考,且脸色古怪。高秀清以为小高这是年轻气盛,听不得别人抬举高廉。
于是她没再说,高廉这人的确有些问题,但本着不挑拨他们兄弟情谊的原则,岔开起身道:“大孙子跟我去吃饭了,今次你多吃些,看你那么瘦弱,不像个传言中能打胜战的人。”
高方平跟着走的时候尴尬的道:“是否打胜战,和肌肉的多少没直接关系吧?”
噗嗤——
高秀清掩嘴一笑道:“你们学问人真会说话,你这神态像足了你兄长,他也会经常这样和我说话。唯一不同的在于,你们兄弟,大的那个叫我姑妈,你这小的,叫是叫我小姑奶奶,然而你始终不拿我当做一回事,你根本没有尊敬奶奶的情绪。”
“小姑奶奶日出东方,容颜不败,您力压群芳的强大魅力,照耀着整个高唐县的男人,您的体态和风韵,很容易让人觉得您是个大美女而不是姑奶奶。我小高说的这是实话哦。”高方平嘿嘿笑道。
“油嘴滑舌的,说话真让人爱听,然而高廉说要小心你,否则容易被你卖了还不知道什么回事。”高秀清笑得像朵花一样。
高方平道:“那犊子的话要是能听……哇呀。”说不完,又被后脑勺一巴掌。
于是高方平不和这个善良淳朴的美女抗争了,很奇怪,和她的一切互动感觉暖暖的,有一种天然的放松和舒坦……
在大家族里摆宴席吃饭是非常烦人的,完全不认识也不是美女的人,经常混过来蒙人套近乎,并且无一例外和小高相公干一杯。
高秀清心疼大孙子,勉力的帮高方平挡酒,最终以大孙子和小姑奶奶一起酩酊大醉,结束了这场高家的盛大宴席。
梁红英简直插不上手,因为小丫头阿布把“大侄子”照顾的很好,在内堂里,老妈和大侄子一人醉倒在一边,这边吐完那边吐,所以阿布丫头总是抱着痰盂这边跑了那边跑,又用湿毛巾给两人擦脸擦手,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两人。
哪怕这是“唐风”相对严重的大宋,女人的地位还是不咋地。所以得知高秀清喝醉了呕吐,老太君在另外一边用拐杖狂敲桌子大骂:“无德无形,毫无女人之风范,捉来家法伺候!”
至于高方平也喝醉了,则被老太君评价为:“勇武豪爽,果有古来的名士风格。”
是的,这就高家老太君的双重标准。
某个时候,两个打算去捉高秀清来家法伺候的家丁捂着脑壳回来,说是去了就被高方平一痰盂打脑袋上,于是所谓的家法不了了之。
高廉很晚才回到高家大宅,本想叫小高秉烛夜谈,却是听说高方平喝高了在发酒疯,用痰盂殴打家丁,于是高廉不禁大怒,拍案呵斥道:“败类,纨绔子弟,无德无形。”
是的,高廉的心思、评价,和老太君是完全相反的,高廉认为姑妈高秀清才是贤良美德的典范,在照顾孙子,高方平才是应该捉来家法伺候的那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