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扰了长公主,阑儿惶恐不安。”夜阑心泫然欲泣,颤悠悠地弯腰去将被夜倾心踩坏的珠花捡了起来。
方才倒是疏忽了,如今见夜阑心的动作,夜倾心更是惊得一张脸血色褪尽:糟糕,自己刚才居然把珠花踩坏了!
只是夜阑心太过于虚弱,那珠花还没递到长公主的面前,整个人直直的朝她面前倒了过去。
长公主温文尔雅,突然瞧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朝自己身上倒过来,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是应该伸手去接,还是躲开。
便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那一抹月牙白突然闪了过来。修长的身子飞快的绕道长公主的身前,大手一捞,便将夜阑心温软的身子揽入手中。
歆长的身姿一个半旋,环着浑身血污的夜阑心稳稳地落在自己怀中。
这一幕,不但是让长公主瞪大了双眼,围观的人更是震惊万分。
那个白衣少年不识别人,正是长公主的嫡亲儿子,当朝惊才绝艳,深得皇上喜爱的晋王。谁不知道晋王生性喜净,就算是生人也休想靠近他半步。而如今,晋王居然抱着夜阑心,这个脏的不能再脏的女人?
此刻的晋王步履轻盈,面带三分笑颜,俊秀干净地让人不敢斜视,可越是如此,越让人难以把持。
夜倾心看见这一幕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从小到大她就被灌输了要母仪天下的概念,对东陵那些献殷勤的软脚虾皇子压根儿没有兴趣。不过总归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眼看着如此俊美的男人从头到尾没正眼瞧过自己,此刻却将夜阑心抱在怀中,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跟直冲向脑门,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抽的夜阑心就这么归了西。
“还不赶紧叫大夫!”长公主此时又惊又怒,当即呵斥道。
夜重华连忙招呼小厮,正打算叫人将夜阑心接过去,却见那终日寡言少语的晋王一把打横将夜阑心抱了起来,“领我去后院。”
夜重华一惊,目光流转,却无法从晋王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当下只能擦了一把汗,招呼丫鬟将晋王领去了后院。
夜阑心一晕,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夺了去。一场好好的及笄簪花礼就这么被毁了,夜倾心气的双眼发红,又碍于平日端庄姿态不得发作。
倒是大夫人瞧了心疼,便小心翼翼将夜重华拉到一边,“老爷,阑儿出事,倾儿这里可不能再出差错,这簪花礼……”
夜重华心念一转,原本还想推脱,抬眼却见大夫人楚楚可怜的娇人模样,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是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的与长公主开口,“长公主,那倾儿这簪花礼……”
还不等夜重华的话说完,长公主一张脸彻底全黑。她赫然起身,一掌拍掉了搁在矮桌上的珠花,厉声道,“那边人都快没了,你倒是还惦记着这簪花礼?看来本宫改日要跟皇上论论这伦理纲常了,想必右相一定也很感兴趣吧?”
说完这话,长公主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拂袖离去。
夜重华只觉得三九寒冰从头灌到了脚,若是被左相捏住了这个把柄,到皇上面前餐一本,恐怕自己又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思及此处,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后悔不迭。
平日被夜倾心压过风头的少女此时哪里还耐得住,一柄柄眼刀将她夜倾心的脸皮刮的血红。
从未受过这般遭遇的夜倾心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屈辱就在这一刻受尽了,转身泪眼婆娑跑回了后院。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晋王抱着夜阑心到了后院的锦绣苑,一直进了前厅,他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