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如果盘问你家庭情况,千万要说实话,不能东扯西扯,吹嘘自己有多厉害。”
宋保军说:“我再牛,能牛得过叔叔吗?肯定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吹牛了。”
“你知道就好。”柳细月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叔叔在家不喜欢谈工作,你不要自以为很聪明就和他聊政治,总之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宋保军连连点头。
“还有一个事。”柳细月表情很严肃:“我叔叔是带我弟回来治疗疾病的,这个要提前跟你说明,不然到时候说错话就不太好办。呃……我弟弟十二岁时遇到严重车祸,脑子那个……呃,就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孩。”
宋保军忙道:“真可怜,但愿能治好。”
“承你吉言啦!”柳细月道:“这些年我叔叔婶婶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也不见有什么效果,早就不抱希望了。”
柳细月的家离茶州大学半个多小时路程,位于夹竹桃路四十九号的半月花园小区。柳细月的父亲在这里购置了一栋带院子的别墅。
小车停在门口,一扇双开的大铁门,周围围墙攀满藤萝,绿意盎然。能看见里面几棵大树的树冠茂密,小别墅的红墙尖顶隐藏其间。
柳细月打了一下喇叭,铁门向内自动打开,车子驶了进去。
先是一个宽敞的院落,栽了几株杨柳,正好应和她家的姓氏。围墙边摆满花盆,都是家庭寻常可见的花卉植物。
一栋三层高的欧式别墅,显得十分气派。一名大约三四十岁的阿姨站在门口垂首站立,神色谦卑小心。
宋保军与几个人格逐渐融合后有些膨胀,这会儿又变为畏缩起来,一时忐忑不安,悄声问道:“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柳细月接触到他都是胆大包天的一面,这时不免好笑起来,说:“你还有怕的时候?”
宋保军挠挠头:“我是怕给你惹麻烦,其他的倒不怕。”
柳细月捏了他腰间软肉一把,笑道:“算你听话,不枉姐姐疼你。”
等两人下车,对面的阿姨轻声道:“小姐回来了。”
“嗯,我叔叔在不在?”柳细月一边问一边打开后座车门拿出随身小包。
“先生正在里面等你。”中年阿姨说。
“嗯。”柳细月领着宋保军迈过几道铺着汉白玉的台阶。
台阶的两边又是一排排的花盆,有洁白的茉莉也有红艳艳的山茶,还有嫩黄可爱的发财树、绿得蓬勃的凤尾竹。看得出此间主人一定是个爱花之人。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而在茶州的这个气候仍然只能算是凉爽宜人。
院子里的杨树上既有绿叶不肯掉落,也有黄叶摇曳其间,连同那些美丽的花花草草,任最时髦最鲜艳的颜色,在四处流光溢彩。
正值下午五点多,阳光比较柔和了,树冠与屋顶染上火红的颜色。陈旧的围墙呈现出一片静谧的金光,带着让人怀疑时光停滞的美。
宋保军伸头四顾,一时间叹息不已,赞道:“细妹,你这里真是二十四番风信咸宜,三百六十日花开似锦,好地方,好住处!”
柳细月明显呆了呆,道:“如果不是你一向神经错乱,我还真以为你和我爸是同一个人,不仅论调,连赞叹的口吻也一模一样。”
“有吗?我是真的觉得这院落布置得很合我的心水。”宋保军叹道:“如果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柳细月却以为他另有所指,顿时俏脸绯红,轻轻笑道:“只要你能应付得来我叔叔,住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抓住他的手腕向里走去,摁住古朴光滑的青铜把手,推开厚重的橡木门口。
迎面是一道玻璃与木柜结合的玄关,两边铺设的大理石圆润明亮,再打上灯光,营造出石材特有的浪漫氛围。边上摆着装满薰衣草的小竹篮,散发出淡淡清香。
“这是你爸设计的吧?”宋保军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宋保军道:“别问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爸满身的文艺细胞,却生了个你这样疯疯癫癫的女儿。”
“闭嘴,再胡言乱语我弄不死你!”柳细月脸罩严霜,向着里面很快换了一副颜色,欢快的叫道:“叔!我回来了!”
“哦,细细回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