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军说:“如果你们当真怜惜自己的儿子,就让细妹给我打电话,我还会回来的。”
“宋保军!”柳细月提高音量。
宋保军摇摇头,临出门时回头看了柳青林一眼,见他刚刚恢复过来,那双充满稚气的眼睛同样看着自己,里面包含着辛酸、悲伤和哀求。
“你还不走?”
宋保军还能啰嗦什么?只好掉头离开。
大家松了一口气,又去关注柳青林是怎么一副情况,只见他靠在秦蓉的怀里已沉沉睡去,周医师和护士帮忙把这孩子搬回房间休息。
何淑兰把柳细月拉到边上,冷着脸问道:“细细,你那同学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成心来我们家捣乱的?”
“我没有……”柳细月对宋保军实是气恼已极,见母亲质问,又不好怎么回答,说:“谁知道他发神经呢!”
何淑兰偷偷瞅了一眼远处的柳重山,说:“你叔叔为了青林,已经快要操碎心了,如果再害得青林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怎么对得起他们家。”
柳细月表情僵硬,和她本来娇媚的容颜形成鲜明区别,紧抿嘴唇没有说话。
何淑兰又道:“总之以后不准你再和那个男同学来往,听到了么?我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这般鲁莽,险些犯下大错。”
柳细月哼了一声。
何淑兰瞪眼道:“你还有情绪?我告诉你,不准你和他来往就是不准。我看人从来不会出错,那小子就算今天表现好,将来也难有什么出息。”
“就算是吧。”柳细月根本没情绪和母亲争辩,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何淑兰看她这样子,哪能猜不出女儿和那小子的暧昧关系?何况女儿又是第一次带男同学回家,叹口气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人家谈恋爱图男方什么?第一家世第二人品第三学识第四外形,我看你那男同学什么都没有,真不知你是不是受了他花言巧语蒙骗。”
柳细月顿足道:“妈,别说了!”
她怎能向母亲解释宋保军文学才华出众、钢琴天赋无出其右、满口诗词歌赋、逻辑思维缜密强大、领导能力超乎常人……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宝元集团总裁夫人的眼中,当真不算什么。
“等下你回房去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妈妈这番话到底有没有错。”何淑兰说:“我去看看青林,他没事还好,如果有事,你这个月零花钱别拿了。”
柳细月挨了一通训斥,闷头闷脑的回到房间。
柳大班长占据了三楼的全部楼层,楼梯边是储物间,用来堆放小时候玩过舍不得扔的玩具以及其他杂物。
中间是书房,右边是带阳台的会客厅,走廊尽头才是闺房。
这闺房的装饰一如她的性格,鲜艳活泼大胆明亮。靠门是比普通人房间还要宽敞的衣帽间,放置着柳大班长各种名贵华丽的服装。
地毯与大客厅的风格相近,但是花纹更为细腻,花色也更为繁复。
一张欧式的两米二的大床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边上的床头柜放置着一束白玉兰,散发阵阵清香。
柳细月走到对面的小阳台,手肘撑住栏杆,下巴搭在手掌上,看着外面的杨树出神,本来打算邀请宋保军来自己闺房坐坐的,这下全搞砸了!
她恨恨的掏出手机拨打宋保军的电话,接通后不等对方说话便气势汹汹叫道:“宋保军!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好心好意请你回家做客,你干什么捉弄我弟弟?他只是个孩子!你知不知道青林是我叔叔的心头肉,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拿你是问!喂,你有没有在听?平时好端端的今天为什么发癫?是不是还在想着叶净淳那种女壮汉?还是上次去教室找你的那个胖妹?好啊,你竟敢脚踏两条船,我算是看透你了!”
也不管宋保军有没有反应过来,径自挂掉电话。
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柳细月看到来电显示是宋保军打过来的,直接挂断。
发泄完内心的郁闷,柳细月呆在阳台的软椅里,眺望渐渐西沉的夕阳有些想哭,这与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傻大姐形象颇为迥异,可任何人都有软弱的时候。
到晚餐时,佣人上来叫了几遍,柳细月才悻悻然起身下楼。
餐厅灯光亮起,简单的四菜一汤摆在宽阔的餐桌上,每一个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餐桌上一共五人,分别是柳重山夫妇、何淑兰、柳细月,以及从湘湖省一起过来照顾柳青林的一位阿姨——秦蓉的远方亲戚。
柳细月的父亲在中海办事,却是没来得及回来。柳青林睡过去了还未醒。
柳家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一名厨师、一名司机、一名警卫、两名佣人,一名保姆,就是柳细月刚回来时站在门口的中年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