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看着她,叹道:“这个不用公主交待,属下自是会办妥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后,张景告辞离去,而柳婧则因不少人知道她住在这里,酒楼变得很热闹,她不想被人围观,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缩着。
傍晚时,柳文景又派珠儿来喊她了。
这一次,兄妹两人见了面后,情绪明显稳多了,继续聊了一些别来的事,柳婧突然说道:“大哥,你也不是一个笨的,怎么让那样一个贱妇欺骗成这样?”她忍不住鄙夷地说道:“你这也太差劲了点!”
说起这件事,柳文景现在还是满怀羞愧,他轻叹道:“男人总是容易被女人的眼泪给蒙住,那个贱妇,她又会哭又会作,你大哥的心又放在生意和寻找你们上,便给蒙骗了。”
顿了顿后,他又说道:“我也知道她服侍我时不怎么尽心,那时虽是以为珠儿与他人私通骗了我,可她对我好我还是知道的,那个贱妇闹着要杀了珠儿,我怎么也不肯,她要卖了苦儿,我也拦下了……”说到这里,柳文景打了一个寒颤,看来是想到要是当初没有拦下,那后果,现在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叹息一声,柳文景继续说道:“她平素在我面前装得很温柔很婉娈贴心的,我隐约感觉到她不怎么好,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见他羞愧不胜,柳婧也不提大张氏了,两人又说了一阵后。柳文景便反反复复问起,平素里柳父柳母在一起时,会说什么话,喜欢吃什么东西。
明明一些平常之极的事,柳文景都听得津津有味,看他一脸孺慕眷恋的样子,柳婧心中想道:我这个庶兄是个恋家的。
想着想着,她突然问道:“大哥,你生母呢?”
“我生母?”柳文景转过头来,他看了柳婧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在胡想什么?我生母是父亲的房中人。也是父亲的第一个女人,生了我后就过逝了。而在我生母过逝不久,父亲便对还是小姑的嫡母一见钟情,他千方百计接近她。好不容易成了人家府中的护卫。结果嫡母进了宫。后来他又因为救了一个贵人的命。得到贵人的帮助入了宫当了金吾卫……父亲对嫡母的那份痴心,是我生平仅见,现在听你说到。嫡母毁容后父亲不离不弃,那是你不知道当年父亲付出了多少心力,他爱得那么痴,又岂会因一时的容颜变化而完全忘却?”
说到这里后,柳文景突然说道:“阿婧。”
“恩?”
“珠儿对我忠心耿耿,又被我伤了这么久,我想补偿她,这次与你回了南越后,我就娶她为妻。反正交州这地方没有中原那么多规矩,不存在什么贱妾不可抬为正妻的说法。”
柳婧抬头看向柳文景。
对上这庶兄疲惫的面容,她明白过来,柳文景是经过大张氏一事后,对那些看起来美好的妇人寒了心,再加上他又不是与擅长与妇人相处,喜好女色的,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在寻思了一会后,柳婧点头道:“这是大哥的家事,大哥想怎么就怎么吧。”
见她不反对,柳文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二天,柳婧都呆在酒楼里,与柳文景聊着家常。如此呆了二天后,她又给闷坏了,于是第三天下午时,她乔装打扮后,再次带着几个护卫出了门。
刚刚出门还不到一个时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转眼间,刑秀几人匆匆走了进来。来到张景面前,不等他们开口,张景看到只有他们几人,连忙站了起来,急声问道:“公主呢?”
刑秀苦笑起来,他说道:“给邓九郎擒去了。”
张景瞪大了眼。
刑秀说道:“现在各地官吏多了不少,街上更是热闹。我们本来只是上街逛逛,公主见到街上有很多新鲜玩意,便要下街行走,也不知冲撞了什么人,便被人一忽啦围上,等我们回过神时,公主已被人掳去。刚才方信一路追过去,发现是邓九郎把公主抬进去后,我们便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刑秀朝着张景巴巴地问道:“如今这情况,你说要怎么办才好?”他们这些人中,各有才能,可若是论才智过人,思虑周密,必是张景为首。也因此,在很多时候,众护卫只要柳婧不在,便会向他问策。
张景问道:“当真确定是邓九郎擒了公主?”
“完全确定。”回答的是另一个精通武技的护卫方信,他沉声说道:“邓九郎也有意让我们知道这点,一路上并不防备。我们看到公主时,他正把她从车里抱下来。”
张景松了一口气,他淡淡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吧。”
在众人齐齐望来,一脸不解中,张景挑了挑眉,讥嘲地说道:“你们一路上没有听到吗?公主正在寻思着怎么用策再擒了邓九郎,押回去当她的压寨丈夫,现在好了,邓九郎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两个人斗法,咱们这些人要是不识趣凑得紧了,以后被误伤还没有个说理去,不如就让他们斗个够,咱们便当没这回事,该干嘛就干嘛。”
这样的话,做为一个下属说出来,还真是过份得很。可众护卫听了,竟都是大为赞同,刑秀在一侧笑嘻嘻地说道:“这龙编城我还是第一次来,趁公主不在,我得好好逛逛。”
桓之况也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故友,也不知他有没有到龙编来,我去访访。”
张景也道:“这一二年来大伙一直绷着根弦,也是辛苦了,这样吧,你们都去放松一下,我先处理了姓柳的事后,就先回番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