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固然简单,但是麻烦也很多。首先,他还舍不得现在这么完美的身份,何况走了之后,徐宜花怎么办?其次,就算他现在脱身了,盯着这张面孔的他只能成为官府的通缉犯,终身行动不得自由。最后,若是想要离开,汉阳就再不是久留之地,只是他昨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点关于返回的线索,这样就让他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
所以,这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随机应变,等待机会了。
不过,想到那位奇怪的李夫人,都敏俊又冒出一个念头,按照自己偷听到的说法,李启这个身份,于李家有非存在不可的理由,那现在自己出了事,这位李夫人会不会下工夫来救自己呢?
她给自己的感觉,一直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商妇。
李载景坐在御座之上,看着下方的朝臣不停的争论,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领议政冷着一张脸,道“殿下,在我们最高学府发生那种惨绝人寰的命案,为了安抚天下士子之心,还请殿下下令,严惩凶手,以儆效尤!”
一旁出言反驳的,是右议政,他瘦长脸,目中永远带着精光“领议政大人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太恰当,连凶手都还不知道是谁,怎么严惩凶手?”
领议政不满的看他一眼“刑部已经将案子查得很清楚了,就是一个儒生对死者心怀怨恨,才会做出此举,还有什么好说的?”
右议政冷哼一声“刑部办案,一向敷衍了事,也不知道是否是屈打成招。”
其余的朝臣议论纷纷,分成两派,一派主张严惩凶手,一派主张仔细查案。反倒是刚刚死了儿子的左议政大人,一言不发。
原本不过是一件命案,本来不值得被拿到朝堂之上,如此讨论。
但是死者是左议政大人的幼子,还是死在成均馆这般敏感复杂之地。
事涉朝堂势力派别,自然能够掀起轩然大波。
朝堂之上,以领议政为首,成为一派。以右议政为首,又成一派。至于左议政,则一直维持中立态度。
至于成均馆,则是官府首学,它的主动权,控制在主上殿下的手中。
领议政权倾朝野,威势赫然,直逼帝座,而右议政,则是确确实实的保皇党。当然,两者势力相较,一直都是领议政占上风,光看支持严惩凶手的官员数,远超仔细查案的官员,就可知一二。
这种时候,左议政的中立位置就十分重要,他极大程度的缓和了两方之间的争端。
可是,现在,左议政的儿子死了,死在一个微妙的位置,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妙,就可能打破朝堂的格局。
但是李载景皱眉的原因,并不是在担忧可能打破的朝堂格局,而是刚才议论中提到的一个人。
杀死左议政大人幼子的凶手,李启。
他明明白白的记得,都敏俊在这个时代,就是用的这个身份。
再听刑部判书禀告此人的疑点,他的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要不要这么巧?
在一片争议声中,只听主上殿下轻声开口了,问的却是一直都保持沉默的人“左议政,您怎么看?”
朝堂上的争论不由自主的熄了,领议政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斜瞥着左议政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而右议政则嘴角含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左议政。
在万众瞩目之下,左议政终于慢悠悠的开口了“这次案件的死者,是臣的儿子,为了避嫌,臣不该插手的!一切均交由殿下圣裁。”
这种意见,和没意见都是一样的。
众位朝臣盯着他,目光不定。
想不到死了儿子,还是这么能忍。
李载景目光巡视下方一周,心中了然,开口道“既然如此,就按照领议政大人说的办吧!”
领议政微微一笑“殿下英明。”
右议政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李载景在无人处,露出一丝微笑。
他并非不想袒护都敏俊,但是在人前,与都敏俊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事,至于其他,他刚刚冒出一个主意。
哥,你等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菌在这里:
李载景目光巡视下方一周,心中了然,开口道“既然如此,就按照领议政大人说的办吧!”
腹部内,包子一仰着小脖子,费劲的听着外边的动静,大惑不解的道“他真的不去救粑粑?”
包子二不屑道“他在作啊!笨的你!”
包子一抽抽嘴角“这也太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