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此轰轰烈烈的过了一个月,在都敏俊的不堪其扰之下,在全王宫上下战战兢兢之下,在李载景的狂暴混乱之下,过了一个月。
也许是开始逐渐的接受现实,也许是闹够了以致闹无可闹,或者是孩子的即将诞生吸取了他全部的精力,总而言之,李载景是停了下来。
一切,都十分平静。
无论是朝堂之外,来自邪恶组织的虎视眈眈,还是朝堂之内,领议政与信安君的权利倾覆,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一切,都十分平静。
但是都敏俊深知,这不过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他们这段时间对李载景的避其锋芒,也许并非畏惧他的声势,而是在细细筹谋着,更深,更大的一场阴谋。
对于这一点,实在令都敏俊心忧不已,若是按照往常,他相信李载景有那个本事应对一切风波,但是现在可不同以往,现在是关键时刻,虽说有前人的例子在前,但是都敏俊自己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降生。
也许现在,也许明天,也许还要过很久很久……
夜幕深深,都敏俊将李载景哄睡着了,缓缓起身,看了黑暗中的李载景一眼,准备离去。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但是以都敏俊超常的视力,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李载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安静的睡容带着一丝深深的疲倦,似乎已经劳累了多时了。不仅是都敏俊,这一段时间,宫中内外都察觉到了李载景身体的异常。
疲倦、嗜睡、精神不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都敏俊深知,孩子急着要出来,但是孕期太短,没有办法提供给他生长的空间和能量,他就只好吸取孕体的能量。
好在,很快了,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得到彻底的解决。
就在都敏俊转身准备离开之际,沉睡中李载景似乎有所察觉,突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哥。”
尾音甚软。
这段时间他的精力消耗过甚,再无前段时间的嚣张狂躁之气,虚弱得有些可怜。
但是他一开口,都敏俊就再不觉得他可怜了。
“哥,你又想抛弃我,门都没有!”
都敏俊无奈,只好上前,俯□子温柔的亲亲他的唇角,语气柔和似水“乖,我很快就回来了。”
话虽如此说,但他其实心里清楚得很,李载景既然已经醒来,就不会随随便便放过他!非要好好纠缠一通才肯罢休。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李载景并没有出言抗拒或者流露出纠缠之态。
恰恰相反,他很安静,非常安静。
这种异常的态度让都敏俊大为讶异,但是等到他仔细一看,才发觉,李载景居然又不知何时,沉沉的睡去。
都敏俊“……。”
最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的亲了亲他的额角,下一秒,身影消失。
狭窄的密室内,红烛在空中轻轻摇晃,显示出旖旎璀璨的火光。
红衣女子静坐在上方,看着下方面色沉凝,一言不发的信安君,唇角微微一掀,露出一个不轻易为人察觉的讥笑。
声音却一如往常般的沙哑难听“大人,既然来找我,看来是已经做了决断了?”
信安君点点头,面上流露出一丝苦涩“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把他得罪得狠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梅夫人捻了捻手中的红珠,笑得意味深长“大人可明白,这次可不是我们像往常一样的刺杀,而是真真正正的谋逆,若不能成功,可就再也无退路可言。大人当真想清楚了,愿意将身家性命都与我等绑在一起?这个决定一下,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信安君冷哼了一声“就算没有此次之事,我的身家性命也早就与你们绑在一起了!若是你们事摆,我也得玩完!这恐怕就是你们早就算计好的吧?事到如今,逼得我骑虎难下。”
梅夫人闻言稍稍有些意外,真没想到,看上去像个脓包,既无胆气,也无主见的信安君,居然也能察觉出这一点,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弟弟。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梅夫人漫不经心的低下头,看着手中在烛光之下,红得发亮的珠子,又道“大人需要知道,为了避免朝野上下对大人宝座的非议,此次事件我们天梅陇不宜出面参与太多,一切都得依仗大人的私军与实力才行。”
信安君闻言,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宫中禁军实力非同一般,我虽然豢养了军队,但是真要打起来,胜算还在半数之间。”
梅夫人抬眸,眸中出现一丝艳丽笑意“这个我们会出面解决的,不过是将禁军在那一日调出那个范围,我们还是能做得到的,只望大人能把握好时机,届时李沅身边就只剩下一些侍卫们,相信大人还是有这个本事处理干净的。”
不大的石室内,传出一片私语之声,却是二人开始在讨论行事细节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