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阳光明媚。地点,有着如花绽放的淡黑色虚幻火焰的万寿山某处被削平的山腰。
哐当!哐当!
在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响声中,带着沉重的手枷、脚枷的唐僧跟着两人来到了这里。
在空中凭空而立,镇元子俯视着唐僧:“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此时离开,此事贫道就当没发生过,不追究你。”
唐僧抬头看着镇元子:“我没事,悟空她们呢?”
镇元子朱唇轻启,冷然道:“死!”
“喂喂,她们可是我徒弟,连被欺负都不舍得让她们被人欺负,怎么可能让她们去死,自己却置身事外啊?这么明显的说,你让我怎么可能答应啊?”抱怨似得发着牢骚,唐僧爽快的大笑:“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曾和她们说过,黑锅我来背,送死她们去,总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
“负了罪过,等于送死。”
“负了罪过,等于送死?……可恶,这样一来大爷我不是吃大亏了?算了算了,我好歹也是师傅,偶尔为徒弟吃点亏也是应该的。”啰啰嗦嗦了一会,唐僧轻言:“而且真正的话应该是痛苦在左,幸福在右,身为师傅的我,会为你们永远站在左边呢。”
一介凡人竟有如此气度,饶是以镇元子的心境也不禁有些动容,口气不自觉缓和了些:“劝你一句,此刻离开便是。”
唐僧摇头无言,毅然而然的大步走进面前那摇曳盛开的虚火之中。
虚火不炽,甚至带着些许寒意。
走进火中的道最中心然后坐下,唐僧抬头看着还在天上飘啊飘的镇元子,忍不住调侃道:“喂,女人,你这火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还有你,一直飞在天上,不怕风太大吹开了袍摆吗?告诉你,我的眼睛可是很尖的,到时候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你可别来找我麻烦。”
并未在意唐僧的言语调侃,镇元子羽毛似得飘落在地,无言的看着他。
忽然,有什么出现了。
那是光,那是剑,那是由黑光形成的幽色短剑。
一把,两把,三把……乃至千把、万把,数也数不清的的黑色短剑在虚火中凭空出现,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操纵,它们同时低头,扭身,将剑尖对准了唐僧。
唐僧抬头看着那些短剑,低头笑了:“又是万剑穿心吗?还真是有缘……呃!”
缘字未落,黑剑便潮涌似聚集在一起,然后汹涌的向唐僧扑下,将他完全淹没。
——!!!
巨浪滔滔!在剧烈到仿佛能震破耳膜的枷锁碰撞声中,汹涌而至的痛苦让唐僧猛地弯下腰,望着几乎就要磕到的地,唐僧表情扭曲,额上青筋似蛇扭动,牙齿在这刻几乎咬碎。似铁锈的腥甜味填充口腔,冷汗瞬间布满了他面颊,形成瀑流滴落。
——滴答、滴答、滴答。
心智被痛苦扭曲,轻微的汗珠迸裂声在此刻无比清晰。
痛!无可言喻的痛!钻心彻骨也无法形容其万一的剧痛!每一寸骨骼,每一分血肉都在同一时间被碾碎、撕裂,不是一次,是成千上万次!
被撕碎,被扯烂,身体每一处都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的痛苦不仅没让唐僧麻木,反而似小溪合流,形成无尽深渊般的痛苦将他淹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声的在心中嘶吼,唐僧蜷缩着身体,指甲死死刺进了掌心。牙龈咬出了血,甚至牙都快要咬碎,唐僧却始终没吭出声来。
漠然的看着痛苦的唐僧,镇元子道:“最后一次,出来,离开,对你既往不咎。”
“我、我也在说一、一次。好意心领!”勉力支撑起身体,唐僧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比起心痛,这其、其实也不算多痛……哈哈……”
“愚昧的蠢货,希望明天,你还能这么说。”
好意一直被拒绝,这让镇元子十分不悦。看了眼躲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某个小迷糊,她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那些徒弟,干脆的转身就走。
至于人走后,唐僧会不会跑,镇元子不担心这个。别说唐僧是自己留下不太可能跑,就算真跑了,区区一凡人能跑拿去?只要她愿意,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抓回来!
还有,阵外有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