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耶路撒冷钢铁的闸门落下,城外,一众十字军骑士们大声抱怨,并且哀叹着。随着萨拉丁的脱险,返回了耶路撒冷城内。他们的亲王头衔,封地,以及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随之消失无踪了。虽然说就这样回去,他们同样能获得很不错的奖赏,之后过起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和耶路撒冷亲王这样的大奖比起来,那些看似丰厚的奖赏什么都算不上。由不得一众骑士们不难受。
在这之后,在愤怒情绪的作用下,骑士们无视了阿拉伯残兵们的哀求和投降,将耶路撒冷城下的,来不及逃走的阿拉伯人一一屠杀。而在耶路撒冷城墙之上,守军瑟瑟发抖,完全没有出城接应己方军队的打算——尽管他们的对手只是一支数量不会超过六百人的骑兵部队。
就这样,埃吉尔再一次将十字架安插到了耶路撒冷的城外,而这一回,萨拉丁却是不敢再出城,好像上一次那样将那些尸首好好安葬了。经过这场失败的战役之后,阿拉伯人损失的不但是接近五万名士兵。更重要,也更加悲哀的是,他们的信心随着这一次战役的失败而消耗了许多。而当天,萨拉丁与埃吉尔的那一次见面的场景。也随着心怀恶意的诺曼间谍们的刻意散播,在耶路撒冷城内流传开来。
无论是一开始的时候,埃吉尔手持长刀,横贯钢铁护腕的壮举,还是在此次会谈之后,阿萨辛背后伤人的举动,又或者接下来,埃吉尔追杀萨拉丁的事情。都让穆斯林们觉得颜面无光。而紧接着的一场战役,也证明了对方的皇帝不仅仅是个人武技惊人。在领军打仗方面同样实力出众。这样一位强大的君王,率领着整个欧洲的异教徒前来攻打他们的城池。由不得穆斯林们不觉得恐惧。
萨拉丁试过几次,希望能够平息这些越穿越离谱,但是完完全全对自己,对阿拉伯不利的流言。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不像是埃吉尔,有着暴君的名号。可以任意的处置惹恼了自己的臣民。萨拉丁一向以正义和温和,仁慈标榜自己。要他假仁假义的作秀或许可以,但是搞白色恐怖就不是他的专长了。这些流言进一步损耗了萨拉丁的威望,并且降低了阿拉伯人的士气。
当然,这些事情的确很伤人品。但是与另外一件事情比起来,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刀剑锋利什么的,可以辩解:“难道异教徒还能全都那么强不成?诺曼皇帝再怎么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况且先贤圣哲们教导过我们,强大的不是刀剑,而是我们的信仰。只要坚信着古兰经的教诲,真主安拉便会赐福给我们。”这样子,而阿萨辛的刺杀,也可以声称,是那个阿萨辛自作主张的缘故——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没错。至于暂时的失败,这个更没有问题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短时间的一次战役的失败,说明不了什么……然而,有一件事情,萨拉丁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理由来——就是在当天晚上,他为了逃命,大肆屠杀己方士兵的事情。除此之外,便是在退回城内之后命令关闭闸门,坐视己方残兵被十字军屠杀。这两件事情,让萨拉丁平曰标榜的仁慈和正义成了一句笑话。极大地伤害了萨拉丁的威望。无论是屠杀自己人,还是不管自己人死活,都是非常伤人品的事情。后者的话,还能以害怕十字军冲进来,耶路撒冷失陷这种理由来搪塞。但是前面一个,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了。
贪生怕死,心狠手辣,人面兽心……类似这样的形容词,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全都能套到萨拉丁的身上了。而亲自艹刀的萨拉丁的卫队,那些卡萨吉骑兵,也从人人传唱的英雄,一下子沦落为了暴君凶残的爪牙。倘若埃吉尔此时此刻再看萨拉丁的属姓的话,就会很高兴的发现,这家伙的威望从十八点降低到了八点,勉强维持在一个强国国君应有的水准上。而原本十八点高的美德,现在一下子下降了二十点。变成了两点残暴……“这样下去的话就完了……等不到十字军来攻城,说不定就会有人阴谋叛乱,将我推翻……”在数天之后,萨拉丁在一次巡城的途中,所遭遇的待遇与之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在这之前,无论萨拉丁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有数以百计,千计的穆斯林夹道欢迎。人们大声的欢呼着,称赞萨拉丁的仁慈与正义。称呼他为伊斯兰世界的大英雄,堪比穆罕默德一般的伟大先知与领袖。但是现在却不同了,无论他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冷漠的,略带着一些敌意的,不友善的脸。他恍惚间,简直觉得耶路撒冷已经沦陷了一样。他所在的并不是自己的城市,而是已经被十字军占领了的。这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于是,最终,萨拉丁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思路非常简单明了,虽然有一定副作用,但是这种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主意可以简单地用五个字来概括:找只替罪羊。
而且,事实上,萨拉丁手上就有着一个非常好的替罪羊的人选。无论是地位,行为还是相互之间的好感度,让这个人出面顶罪都再合适不过了——就是萨拉丁麾下的将军,心腹(过去式),昭海尔.绥基利。
当然了,萨拉丁定他的罪名也不算是完全的冤枉了他。毕竟当天夜里,要卡萨吉骑兵们屠杀己方士兵开路的命令,实际上是昭海尔下达的。虽然说萨拉丁并没有阻止他下令,客观上也算是了默认他的行为——但是管他呢,现在这种时候可不能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