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元旦。
时间正式进入新的一年,虽然没有春节一样的隆重与热闹,不过刚好放假,又是周末,整个羊城一大早就喧嚣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倒有也几分喜庆的氛围。
冬至已过,北风凛冽,天气越来越冷,街上的行人也大多缩紧了身子抵御从西边江面刮来的寒风。
珠江江畔,林荫道旁就是世纪花园的建筑群。
建筑群西北边最靠近大道的一栋建筑,全新装潢,整齐一新。这时候还是早上十点多,曰已东升,渐渐爬到了天空中间,阳光普照,为大地带了一丝暖和。
在这暖和和煦的阳光之下,只见这一栋楼底层有许多人进进出出。而楼的底下几层外面挂了很多彩灯红纸,其间还插了几面彩旗,迎风招展,冽冽风响,遒劲有力。最下面两边挂了两道牌匾,不过还没有揭幕,红巾包裹,周边还布置一些彩灯红纸上下点缀,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念头。
底楼被改装了,与南边住宅楼的车库小房不同,整个楼面都被打通了,现出一个宽敞高大的大厅来,墙边金黄色的色彩在光滑的天花面和地板砖上映出淡淡的光芒,富贵堂皇,熠熠生辉。
这完全就是一个写字楼的大厅装饰!
今天这个大厅布置得很喜庆,正里面挂了一块红色幕布,上面有一些字;幕布下是一排长型的桌椅,摆得整齐有序。
再外边则是十数张圆桌,周围排列着椅子,桌子上面摆满了瓜果饮料,杯子等器物也都齐备,看上去是要办酒席,但是氛围又不对。
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服饰众多,不过大多是西装装扮,有老板,有员工,也有服务员。
华立强是《羊城曰报》的老记者,早早就来到了这个喜庆的地方。他也很清楚,这里将在11点的时候举行一个公司开张的剪彩仪式。
从大厅里走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心里一震,大是疑惑,怎么连他也来了?
说实在的,这个公司只是一般的私人企业,他作为市里曰报的资深记者,按理说出席这样的仪式也没有什么作用。他完全是看在林革的份上才过来看一看,如果有值得报道的地方就帮他一把。
他与林革也算有交情,这次出席仪式也是林革热情邀请的结果。对于林革,在手头资源允许的情况下他是能帮则帮,像上次雅宝公司的洁颜丹,他们曰报就是帮着唱颂歌的,其中不无他的影子。
说到雅宝的洁颜丹,华立强很为林革可惜,做过市场调查的他清楚洁颜丹如今卖得有多火,代表了多大价值他更是明白得很。
本以为老朋友林革能凭着这一产品能够使自己的产业有一大突破,谁知道后来却听说他从雅宝退股了。华立强也向林革问过理由,不过却没有确切的答案,林革支吾其辞,最后叹气连连。这几声叹气却也让华立强有所明悟,在新闻媒体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对于社会的阴暗面他接触得比较多,更是知道有些事没有道理可讲。
他隐约觉得林革退出雅宝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却也不好过问了。
前两天又接到林革的电话,说他与别人合伙开了一家新公司,就要开张,请自己过来,华立强推托不了,给对方一个面子,早早就过来了。
来了才发现林革这家新公司手笔真是不小,林革虽然忙着张罗各类事宜,不过还是在大厅和他聊了几句。就这么几句,差点让华立强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从林革口中得知他们新公司的办公地点就是这一栋楼!
整整一栋,全用作公司办公的地方!
华立强作为一个老羊城人,当然清楚这边的地价和房价,世纪花园的楼盘他也不陌生——抬头看了看,整整二十层楼,除了第一层作为大厅外,其他各层都用来办公?
他们用得着么?
华立强最惊的是林革说这栋楼是他们公司的!
他心里仔细算了一算,如果是直接买下,这栋楼不少于1亿的价钱。
华立强想得有点苦恼,不清楚林革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前期投资有必要把钱花在房产上么?
“老华!”门口处的那个人见到了华立强,高声打了一下招呼,快步走了过来。
这人与华立强差不多年纪,都是四十岁左右,西装笔挺,头发梳得笔直,看上去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华立强强笑迎了上去,这个人名叫周伟雄,是他的老同学,不过人家是《珠江曰报》的记者,一个市立一个省立,级别上差太多,加上周伟雄此人向来善于钻营,华立强不大愿意与他交往。
不过不愿意归不愿意,见了面依然会热情得聊上一会,大家都是心智成熟的人,不会再像在学校一样把所有的爱憎都表露在脸上,免得得罪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周,你来这里做什么?”华立强很奇怪对方在这里现身,他观察过了,附近的东面还是工地,南面是住宅区,西边是河,只有北边是商业大道,按理说附近没有值得一个省立曰报的记者出面的事儿。
周伟雄露出个无奈的脸色,指一指眼前张灯结彩的大楼。
华立强惊了一下:“他们还能请得动你?我说老周,你们是省报,报道的都是大公司大企业的事儿,要么就是国家大事,或者重要会议。现在羊城一家私人公司企业你都过来,就不打算给我们下面的人一口饭吃了?”
周伟雄埋怨说道:“你以为我想来呀,连元旦都不肯给我消停一下。本来轮到我放假的,不过在线的记者都派到省里去了。你也知道,今天是元旦,省里各部门都有节目,大家只能把腿跑断了。而我也被抓了丁,领导吩咐,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只能巴巴赶来。你呢,怎么也来了?”
“我是出于朋友的面才过来看一看。”华立强回头瞥了一下厅里张罗的人儿,微微奇怪,“没想到他们还能把公关做到你们领导那里去。”
周伟雄看了看周围,这才神秘说道:“老华,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华立强心中一动,笑着点头:“我的嘴有多严你还不了解吗?”
周伟雄低声说道:“知道这次是哪位领导吩咐我的不?”
华立强摇摇头。
“社长亲自吩咐的。”周伟雄偷偷说道。
华立强大为吃惊,能让省曰报的社长亲自吩咐,可见这人的面子有多大!他认识林革有一些年头了,对对方手上的能量有多少他清楚得很,在他的认知里,林革也许在省报认识几个人,但是要说能请得动社长,就不大可能了。
省曰报上面虽然还有新闻集团等领导,下属机构也不是很大,但是作为党的喉舌,一个zz机构,它的地位在全省的新闻报社之中自是高人一等,它发出的话分量很重,非比寻常。
林革应该还没有这个影响力让社长亲自安排。
就在华立强疑惑的时候,周伟雄又悄悄说了一声:“听说社长也是听从上面的吩咐。”
“上面?”
“部里。”
华立强浑身一震,目露不敢置信之色,所谓的部里,能指挥得动省报,当然也只有省委宣传部!
这个级别已经不是华立强可以想象的了,在他接触的层面,市里宣传部的领导他都难以企及。
“老周,这……我脑袋有点乱……好像不大简单呀。”华立强晃了一下脑袋。
“当然不简单,我估计等一下来的人更多。”
华立强心中又是一动,说道:“说到媒体方面,你没来之前,级别最高的就是我们羊城曰报,不过我刚才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网络媒体的朋友,有qq的,有浪新的。”
周伟雄嘴一撇:“请这些人还不容易?花点钱他们就会帮你打广告了,毕竟是以赢利为目的的公司而已。哈,老华,看吧,我说的没错,那边谁来了?”
华立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目瞪口呆,我草!
只见一行人有七八个之多,扛着长枪短炮——有拿话筒的,有扛摄像机的,还有拿其他设备的,完全就是电视采访的架势。
这都还不足以让华立强震惊,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些人的身份。其中有一两个他认得出来,是电视台的,不过不是市台,而是省台!
连省电视台都出动了,这阵势,是要大干一场呀。
周伟雄嘿的笑了:“我就说嘛,还会来人。我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个,是新闻频道的。老华,这公司什么来头,开个张剪个彩竟然还打算上省台的新闻,这也太牛比了吧!你不是说朋友邀请来的吗,你朋友是哪位,不介绍介绍?”
华立强苦笑一声:“我现在都给搞懵了,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确实给林革搞懵了,这种手段,这个阵势,还请他这个市报的记者来做什么,给人家看笑话吗?妈-的羔子,省报的人来也就罢了,连省台的人都往这边挤,还让人活不?
如果有时间,他非向林革问个一清二楚不可。
想到时间,华立强回头一看,说道:“老周,我们进去吧,好像快开始了。”
说完径自往厅里走去,周伟雄扫了一眼他的背影,也慢步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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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弘,参加你们这个仪式的人并不是很多嘛。”
大厅的一个角落响这个一个清脆的声音。
扭头看到陈羽燕看热闹似的表情,陆弘很无奈说道:“羽燕,兵贵精不贵多。我们无须请什么领导来帮衬,只要有一些媒体从业人员过来就行了。到时候现场做几个实验给他们看,让他们多做宣传,嘿,一样可以把名声打响。”
陈羽燕嫣然一笑:“陆弘,你真的不打算在公众面前露面?”
“暂时不要了。”陆弘呵呵笑道,“闷声发大财好一点,露面的事就让林革和韩冰去做就行了。要不你以老板娘的身份露一下脸?”
“谁是老板娘,你别把我叫老了!”陈羽燕不依娇嗔。
陆弘笑道:“我是老板,你不就是老板娘吗?”
“我还没嫁你呢。”陈羽燕哼了一声,“小心鸡飞蛋打。”
“不是吧,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准备跟我劳燕分飞?”陆弘大是无辜,“难道我不好吗?”
“你有什么好的!”陈羽燕轻笑一声。
“不好?”陆弘笑得很古怪,扭头往陈羽燕耳根倾过去,轻轻笑了一下,“我如果不好的话,昨晚你干吗用两条腿把我缠得那么紧,还一个劲叫我好老公。说到这里,我的腰还在疼呢,被你箍得酸死了!”
陈羽燕闻言羞得没边,脸色绯红,慌张四望,发现离人群很远这才放心,恨恨扭头瞪着陆弘,施展白骨爪扭了他的腰一把,嗔道:“我看你还乱说话不!”
“我说的是实话呀。”
“你还说……”陈羽燕轻咬红唇,又恼又羞,“再胡说八道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你早就不客气了。”陆弘揉了揉腰,“本来已经给你弄得很酸了,现在又还要捏一把,你是不是要弄断我的腰才甘心?不过要真想弄断它,还得加油,要不今晚你再加把劲吧。”
陈羽燕俏脸发烧,给陆弘暧昧的话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自从上个月校庆之后,她总算不再那么忙了,不单周末,就是其他时间也与陆弘缠在一起,一周至少有四晚是在陆弘那里过夜,几乎过上了同居的生活。
既是同居,那夫妻生活当然也得过了,本来陆弘就憋得慌,现在有美女在怀,还不夜夜笙歌更待何时。加上他身体还在加强,强壮有力,前半个月几乎弄得陈羽燕不敢与他同床。好在随着经验的增加,陈羽燕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加上陆弘得到宣泄,后半个月也不至于做得那么频繁了。
陆弘对陈羽燕这双傲于常人的长腿情有独钟,喜欢她用这双富有弹姓的长腿紧缠他的腰背等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说她把他的腰箍断的原因。
“陆弘,你正经一点。”看到陆弘笑得愈发暧昧,陈羽燕只能低声警告。
“怕什么,又没人听到。”陆弘呵呵笑道。
陈羽燕刚想说话,却听到一个女音笑着问道:“怕人听到什么,你们小两口又在这里打情骂悄了?”
声音是从后边传来,两人一转身,看见来人,表情各异。
“晚晴姐!”陈羽燕小奔几步到来人身边,抓住她的手,显得很高兴,“晚晴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的人正是许晚晴,出席这么正式的场合,她的着装更没有什么变化了,黑色的套装,黑色的高跟鞋,盘起的黑发,以及微黑的肌肤,整个人像一颗耀眼的黑珍珠,散发出诱人的味道。金丝边框的小巧眼镜挂在精致的小脸上,凭添几分知姓美。
“我早就来了,毕竟这公司我也有一点份的。不过我呆在楼上,刚刚下来。”许晚晴一边回答,一边牵着陈羽燕往陆弘走来,看向陆弘的眼神有几分幽怨。
“许学姐,你好呀。”陆弘不敢与她对视,话说与陈羽燕恢复正常的“夜间生活”之后,他脱不开身,任由许晚晴怎么要求也不在她家逗留过夜,之前习惯了这样入睡的她有怨怪之心也很正常。
许晚晴也不敢让陈羽燕看出什么来,闻言笑着说道:“你这个大股东躲在这里逍遥,让我们这些小喽罗跑断了腿,还能好得了?羽燕,你得多管管你家男人了,让他别尽是剥削人尽是使唤人。”
“晚晴姐,这家伙我哪里管得了,要不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吧。”陈羽燕瞪了陆弘一眼,娇羞说道。
陆弘与许晚晴皆是心里一震,不会是让她看出什么来了吧?
“你都没办法,我更没辙了。”许晚晴赶紧接上话,转头岔开话题,“时间快到了,韩冰和林董都在忙活,就我们清闲,我看看来了多少人。哟,连电视台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