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娘娘黄二姑并没有把卢祥安所说的话告知桑努提,也没那个必要——因为桑努提本身对于这种卜算预测之术就是持不屑的态度,更何况现在告知了他,还容易令桑努提产生某种猜忌……至于他的那个孙子,死活与黄二姑又有何干呢?
不过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中国人尤其是奇门江湖中的老一辈术士们,相对来讲更为注重传统上的礼节和待客之道。故而不论是桑努提汉语不好不懂得如何表达,还是他本身就有着某种自傲自大的心态,在接下来的谈话交流中,黄二姑已然将心头对于桑努提的不满收敛了起来。
谈话交流的氛围很平和,却也不乏偶尔间爆发的一些语言上的针锋相对,其间隐隐透出些杀伐决斗之意。
也算是一种切磋吧。
但黄二姑很清楚,实际意义上的斗法切磋,今天恐怕是很难发生了。
果然,临近中午的时候,桑努提忽而想到了自己的孙子怎么还没回来?心里隐隐泛起一丝的不安:
难道,又出事了吗?
桑努提虽然自傲,但内心里也很清楚中国地大物博,能人辈出,自己也许可以凭借着极高的术法修为在中华大地上无所畏惧的横行,但孙子尤尼亚的修为境界……比之许多术法高人,那就要差上一些了——此时的桑努提,还是有些自负的认为,孙子尤尼亚的术法修为也足够强了,和中国的术法高人们相比,境界实力上的差距大不到哪儿去。而尤尼亚上次被重伤,也不过是因为万里施术的缘故,被对方抓住机会才重伤了他。
现在想想,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敢于明目张胆的抱着一只极有可能是灵物的小黑猫到处转悠,很显然是有所倚仗的。也许那里正是他的家族之地,如此一来的话尤尼亚就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桑努提当即很不礼貌的挥手打断了黄二姑的话,然后闭目凝神,释出一缕意念循着尤尼亚的气息巡查而去。
但他却惊愕的发现,尤尼亚身上的灵力气息全无,他根本探查不到。
难道,尤尼亚已经得手,所以才隐藏了自己的灵气气息吗?很有可能,之前自己叮嘱过尤尼亚要智取不可抢夺。
黄二姑似乎并不介意桑努提突然间打断对话的不礼貌行为,脸上依旧挂着平缓祥和的微笑,看着已然陷入凝神施术中,向外探出了意念力的桑努提——黄二姑心里想着:桑努提知道自己的孙子出了事的话,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此时桑努提一双枯瘦发青的老手缓缓抬了起来,在额头上掐决,拇指抵在了眉心处,口中嘀嘀咕咕念叨出了黄二姑都听不懂的术法咒语……尤尼亚是桑努提的亲孙子,骨肉至亲血脉相连。
所以抛开尤尼亚身上的灵力气息,桑努提照样可以通过施术,来感知到孙子现在的状况,以及他大致所在的方位。
然后,桑努提猛然睁大了眼睛,神色间隐隐然透出愤怒和担忧的表情,忽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步伐扭头对黄二姑说道:“我的孙子出事了,你能不能帮我,我需要一辆车……”
“好。”黄二姑也站了起来,微皱眉颇显关切之色的往外走着,一边说道:“大概在那里?”
“从阜阳市往这边来的道路上。”
黄二姑稍稍犹豫了下,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桑努提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匆忙随着黄二姑一起走了出去,一边皱眉问道:“黄二姑,你们阜阳这里,还有别的术法高手,或者是奇门术法的家族存在吗?”
“嗯?”黄二姑面露差异,摇头道;“没有。”
“那个人……”
桑努提的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他本想说出那个可能伤了他孙儿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只极有可能是灵物的黑猫,从而能够让黄二姑想到是谁。
但这种话如果说出来,就等于是道出了为什么自己的孙儿会出事了。
嗯,不占理。
虽然这种事儿对于奇门中人来讲实在是常有发生,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不算稀奇。但正所谓当婊子的也要脸面,总不能堂而皇之嚣张无限的满大街宣扬“我爸是李刚”吧?那是典型的傻逼行为。
况且,这里还真不是他的地盘。
…………洋桥镇中心卫生院里。
院长和两名医生都在发愁着如何联系病人家属。
病人被送来之后,院方当即实施了一系列抢救措施,却发现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类似于劳累过度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昏厥症状,心跳和呼吸已然恢复了正常状态;而且……刚才检查的时候医生们还发现了一个令他们很是吃惊的状况——这名长相美丽的令任何男人心生遐想女人心生嫉妒的姓感妖娆的女子,竟然是男儿身!
虽然说近年来“人妖”这个词汇以及含义,对于大众来讲算不得什么新鲜了,但真正亲眼看到一个人妖,而且如此美丽到极致媚惑的人妖,还是令人心生某种怪异的震撼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