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行驶的列车中,马良神色严峻的坐在床铺一侧,不声不响的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劲儿的抽着烟。
夜幕下,能看到一幢幢高大的建筑物,如同沉默的巨兽般,安静肃穆。
零星的灯火斑驳的闪烁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只只萤火虫,一眨一眨飞速的倒退着消失,又出现在前方……充斥在车厢里的隆隆响声,更是让马良心里焦躁不安,时不时的抬腕看看手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上海,甚至暗暗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选择乘坐火车,而不是飞机!
手机铃声响起。
马良迅即的按下接听键附在了耳畔:
“喂!”
“小马,上海那边儿已经联系上沐风堂了,你别太担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还来得及……”马广语气温和的说道:“没想到你的这位朋友是沐风堂,小马,沐风堂是怎么招惹上曰本人的?”
马良叹口气道:“不太清楚,我现在正赶往上海,这次多谢您出手相助了。”
“别客气,都是奇门江湖中人,遇到这种事情岂能袖手旁观?”马广笑了笑,道:“我现在也正在赶往上海的路上,希望沐风堂不会出事吧。”
“嗯,有劳了。”
电话挂了后,马良没心情去想这次事后会欠下马局长多大的人情,他只希望着沐风堂能够平安无事。
去年在答应马良去往上海调查黑田俊雄和加藤木佑的时候,沐风堂似乎就有些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事,竟然莫名其妙的对马良说出了一些颇有点儿风萧萧兮易水寒味道的话语来。
那时候,马良还忍俊不禁的笑了。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程度——似乎突然间局势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喵呜……小白跳到桌上,抬头眼巴巴的瞅着马良,用温柔怜惜的眼神劝慰着马良。
马良就笑笑,抬手轻轻抚摩着小白光滑油亮的皮毛。
“良子,不会有事的。”安冰泮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儿的话来安慰马良。
“嗯。”马良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他忽而想到了自己以前看的许多武侠小说里都曾经出现过的情节片段——英雄豪杰本欲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不曾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未及抽身而退,便再次被卷入了突如其来的凶险事件中。
而且,这类情节一旦出现,结果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悲剧结束。
马良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再次望向窗外,同时不顾凶险的将意念力透体而出,穿破重重凝滞的夜幕,飞向了遥远的大都市上海。
上海。
夜色下这座世界闻名的大都市,缤纷多姿,美丽的让人陶醉。
时间以至凌晨两点钟。
外环高速公路上,七八辆各种款式的豪华超跑拖着美丽的倩影飞速的划过,时而玩几把漂移,享受超高速行驶中带来的对心理和感官上的激情和震撼。
唰唰唰……几辆车纷纷停下,年轻人或从车上跳下欢呼,或在车内探出头来呐喊着,提议着,一会儿该如何再比一比车技,速度。
就在这时。
轰……变了音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刺眼的灯光让人视线变的恍惚,纷纷皱眉遮眼的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呼啸而来,其速度之快,让这帮喜好飚车的青年们顿时热血沸腾,纷纷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和这辆车飙一把,看样子这家伙简直疯了,把轿车开出了跑车的疯狂速度。
而这辆车后面,还紧跟着一辆车,灯光刺眼,轰鸣声巨大。
在飚车吗?
当车辆越发近了的时候,一帮年轻人骇然发现,前面那辆轿车好像,好像没了前挡风玻璃,他们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正仰着身紧贴在座椅靠背上,其表情上说不出是狰狞还是痛苦。
疯子!
一帮年轻人都惊骇莫名的看着那辆急速驶至近前的黑色皇冠轿车。
突然,那辆车在临近他们身旁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车身发生了剧烈的晃动,随即咔嚓嚓的杂音响起,然后猛的失去控制般扭扭摆摆的冲向了路旁停放的几辆豪华超跑和那些瞠目结舌的年轻人们。
啊……快跑!
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夜空。
皇冠轿车内,沐风堂猛的急忙踩下了刹车,想要制止住失控的车子,然而由于车速太快,惯姓下的车辆根本不会停下来。
刺耳的刹车声中,轿车眼看着就要冲撞到年轻人和那些超跑。
沐风堂不顾危险的猛然打了把方向。
吱嘎……咣铛铛,咚!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打了个滚后又侧翻重重的撞在了隔离护栏上,却是险而又险的没有伤到旁人,也没有翻下高速公路。
已然在翻车中受了伤的沐风堂顾不得去感受疼痛,全力挣扎着从车头前破碎的窗口怕了出去,浑身是血的跑向了那帮年轻人和几辆超跑前——没能伤到他们就已经是万幸了,沐风堂现在得赶紧抢一辆车继续逃亡。
那些年轻人全都吓傻了,眼睁睁看着浑身浴血的瘦高男子向他们跑来。
几秒钟前,那辆紧追在后面的帕萨特出租车也极为凶险的擦着翻滚中的皇冠轿车驶过,到前面停了下来,车门砰的一下打开,里面跃下了两个穿着一身极为古怪的黑色衣服且蒙面的男子,纵身一跃竟是消失在了高速公路上。
好像跳下了高速公路,又像是跃过路灯的光线,融进了夜色中一般。
沐风堂冲到了一辆橘黄色世爵c8前,大手一身将车门拉开,将坐在车内惊恐万状的年轻人从车里面生生拽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
“借你的车一用!”沐风堂说着话就要往车里面钻。
唰!
虚空中,一道雪亮的刀光乍然显现,破空劈向了刚刚弯下腰的沐风堂头部。
沐风堂猛然后撤,堪堪避过了锋利的刀刃袭击,但其刀尖上透出的气息依然将他的头皮划破,没有疼痛,只有冰凉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喀!
长刀劈在了车门上,溅出刺眼的火星。
砰!
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人落在了车头上,呈半蹲的姿势,双手持一把锋利的曰本刀,竖在头部一侧,露在黑色头罩外的双眼中透出凶狠残忍的光芒,他的后背肩头,赫然透出了一把尺许长的刀把,很显然是还背着一把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