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缆厂要扩建,马良这几天自然是要装模作样的关心艹劳一番。
毕竟在燕京那么好的工作辞职回来,理由就是电缆厂这边儿有新工作,而且待遇肯定比燕京那边儿要高得多,这才让父母放下心来的。至于李宏和李永超那边儿,不用去让他们帮着隐瞒什么,本来嘛……人家何商投资的事儿,可是幕后的,不能拿到台面上来,所以李永超和他爹不知实情,马良的父母也是能够理解地。
不过马良的真实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些,而是要专心致志的做甩手掌柜,抽出时间去钻研奇门卜算预测之术——这玩意儿必须抓紧时间学会,而且要做到融会贯通,时间可是不等人地。
再有一个原因。
马良是真不想在燕京那地方多待了。
不安全啊,首都之地藏龙卧虎,到燕京工作不足一年,发生了多少凶险万分的事件?和马良想象中的舒坦生活可差的太远的了。就算是奇门江湖中人难免会遇到这些江湖恩怨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也不能频率如此之高,吓不死人也把人给累死了。
这天上午十点多钟。
华中市联防大街仙人桥路段。
平阳湖公园南墙外的树荫下,如往常般摆满了江湖人士们的摊位。西头那边儿几位摆残棋和扑有无的江湖骗子们正在卖力的大呼小叫着:
“哎呀呀,又中了,给钱给钱!”
“今天晦气,让这位兄弟赚走不少了……”
“哎,我这局输了,那,这是二百块钱!”
这些自然是托儿和庄家之间演戏,逗引着路过好奇围观的人,让他们心痒痒贪小便宜的情况下钻套子的。
这边儿马良坐在小马扎上,悠悠闲闲的看着骗子们摊位前围拢的人群。
他今天不在电缆厂监工忙活的理由,是要来华中市请卢老爷子去厂里堪舆,顺便帮忙重新设定下厂里的建筑规划图——这件事前两天就给卢老爷子打电话说过了,本来还想着让卢老爷子帮忙请一位专业的风水大师来看的,不过卢老爷子却说这种小事情犯不上请人来,他就能给简单看了。
既来之则安之,马良当然要跟着卢老爷子多学习会儿经验知识。
不过,坐了大半天也没人来看相算卦。
看着那边儿骗子们的摊位热热闹闹,已经有人上钩了。再瞧瞧这边儿卢祥安的摊位前冷冷清清,马良就有些百无聊赖般的随口说道:“老爷子,您瞅瞅那边儿,还真是新鲜,有时候我就想不通,这年头电视上天天曝光这类骗人的把戏,怎么还有人会上当受骗?咱这正二八经的摊前,倒是没生意做。”
“人的本姓,就是相信自己。”卢祥安笑着说道。
“唔,您老又玩儿高深。”马良撇撇嘴,道:“以后咱能不能换个地儿摆摊,和这帮江湖骗子们在一起摆摊,白的也染成黑的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马良扑哧一笑,道:“您老哪儿像朵荷花?一大把年纪了,满脸都是加减乘除……哦,我明白了,您说的是我,对吧?”
“臭小子!”卢祥安忍俊不禁的笑着斥了一句,道:“你别光看着骗子和这些受骗者之间的热闹,心里多琢磨琢磨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和神态,以及他们神色间在受骗前后,和骗人前后都有什么样的变化!”
“呃……”马良挠头道:“真复杂。”
“其实也有规律的。”卢祥安笑笑,道:“我以前都跟你讲过,只是你现在的经验还不足,所以有时候理论和实践无法相结合到一起,也容易忘记。所以还是需要多钻研,多实践,慢慢就会悟到这些规律的。”
马良认真的点点头。
在这方面,他委实算不得是个懒惰的家伙,只要卢老爷子教他做什么,并且讲解其中的道理和益处,他都会去按照卢老爷子所说的做,学,记。
“老爷子,您怎么就没打算过伸张正义,把这些骗子们给铲除掉?”
“那不是我该管的事……”卢祥安神情淡然的笑了笑,道:“你想想看,曰本是全球唯一一个黑帮团体合法的国家,也没见过号称最强的阴阳师安倍敬明出手去惩治过,呵呵,说起来这尘世间的事情啊,本来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该有,如金木水火土相克相生,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也有点儿食物链的意思吧?”
最后这句话,连卢祥安自己都带出了点儿疑问,这倒是很少见的现象。
马良嘿嘿乐着说道:“老爷子,听您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个真实的笑话。”
“哦?”
马良不急不缓的说道:“有两个小偷被派出所的警察抓住了,所长怒斥问他们以后还偷不偷,其中一个小偷赶紧说不偷了,结果所长立刻吩咐人准备把他们以前那些偷盗的案子全翻出来,嗯,够判刑了;而另一个小偷则是低眉顺眼的说自己没啥本事,却没有回答所长的问话,如此就罚款五百元,拘留一个星期出来了。后来年轻的警察想不通,问所长这是为什么……老爷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卢祥安想了想,道:“为什么?”
“所长说,那小子不懂事,他以后不偷了,咱们还能从他那里罚款捞钱吗?”
“歪理,纯粹歪理!”卢祥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说道。
“嘁,您说的是食物链嘛,全世界没坏人了,警察也就该下岗了。”马良打了个哈欠,扭头随意的看了看那边儿摆残棋的人,继而扭头说道:“老爷子,我看摆残棋的瘸子好像要倒霉,估摸着还得见血,老爷子,您帮忙瞅瞅,我看准没?”
卢祥安往那边儿瞄了一眼,道:“什么时候?”
“呃,应该是今天吧?”马良不确定的说道。
“再仔细看看……”卢祥安微笑着摇摇头,道:“你看他脸颊凹陷,耳垂泛红,目光中霉气四散,鼻息中浊气回笼极多……”
马良琢磨了一下,道:“俩小时之内!”
卢祥安摇摇头。
马良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只见那瘸子鼻息呼出的浊气竟是凝在脸前不散,似乎就等着他全数再吸附进去似的,而目光中的霉气更是和鼻息间的浊气混合掺杂,中间透出的一缕血红色煞气颇为明显。
这是土伏震,伤门开,柱倒乾冲兑的现象。
“一小时!”马良语气越发的肯定。
“嗯,差不多了。”卢祥安没有再让马良继续观察,笑道:“应该是一刻钟之内。”
“这么快?”
卢祥安微笑道:“看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