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石总客气了,是我想和石总谈谈,当然还是该我来拜访的。石总怎么样?对中午的安排还满意不?”白忆星背着双手笑呵呵的走进了屋,顺手关上房门。
石磊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白省长坐吧,这是您的地盘,我就不跟您多客气了。安排的很好,无可挑剔。”
两人彼此落座,石磊笑着问道:“白省长找我什么事情?”
“唉……其实早晨我就想说这件事,可是又不能耽误了谈判,就只能中午单独找石总说说了。我昨晚很晚的时候才听说,我那个不成器的犬子,和石总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唉,我家那个儿子,娇纵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冒犯石总……”
石磊摆摆手,倒是也从容的很:“白省长太客气了,我也想为这件事向您请罪呢。”
听到石磊说也想向他请罪的时候,白忆星还想着石磊无论如何都会解释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吧。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所以白忆星并不是特别相信后来白宗瑞跟他说的过程,今天来找石磊,也未必就没有听一下石磊的解释的意思。但是没想到石磊说完这句,居然就金口难开的闭上了嘴,没有丝毫打算解释的意思,这就让白忆星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了。
哪怕是再如何知道自己那个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而那个叫什么小伟的表外甥也跟他们家并不多亲,但是白忆星总还是有些恼火的。你石磊家里也无非就是个副部级,而且还是你石磊借着这次撞大运搞出了年广裕这么大的事情之后硬讨来的,在明知道那是我白忆星的表外甥的时候你还敢动手,这也太不给白忆星这个省长面子了。
要是石磊解释一下呢,白忆星也就打个哈哈过去算了,可是谁想到石磊居然连解释都不给一个?
压抑着自己的不满,白忆星又道:“石总昨天没什么事儿吧,我知道这件事之后,狠狠的教训了宗瑞一顿,这个孩子,太不懂得顾全大局了。”
这话明着是骂白宗瑞,实际上也是在说石磊,白宗瑞不顾全大局那还是因为他直到最后才知道石磊的身份,可是石磊却是一早就知道白宗瑞是谁的,那么石磊不就更不懂得顾全大局?
对此,石磊微微一笑,当然能听得出白忆星话里那指桑骂槐的意思,却不急不躁的说道:“这种情况么,也难免白公子不高兴,订好的包间却被酒店安排给了其他人。只是这事儿他实在没必要把脾气发在我们身上,错也是酒店的责任,您说对吧?我呢,从小家里也是当宝贝似的捧着的,脾气也不见得比白公子好,这被人指着鼻子一顿骂,着实有些忍不下来。哦对了,白公子那位表弟没什么大碍吧?好像白公子让人送他去了医院……”
白忆星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心道石磊啊石磊,你还真是属四季豆的,整个儿油盐不进啊。见过家长说自己孩子被骄纵坏了了,还真是没见过自己说自己被惯坏了的,你石磊也算是蝎子尾巴独一份了!而且话里话外倒是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合着全都是我儿子和我外甥的错?你说句软话能瘦的了你还是肥的了我?
但是白忆星还真是拉不下那个脸来数落石磊,好歹他也是一省之长,真要是为了这种事跟一个晚辈计较,传出去怕是难听的很。
“没事没事,就是皮外伤,牙龈和嘴唇破了点儿,休息两天就好。”白忆星是发现了,想在这上头让石磊服点儿软是不大可能了,干脆就直截了当的说正事了,“石总,我中午问了一下启平副省长,似乎你们早晨的谈判很不顺利?”
对此,石磊更是一推二五六:“似乎是不太顺利,呵呵,这件事我不打算过问的,下午我可能都不去会议室了。本来这个收购接手之后,就要全部交给华北分部这边来艹作,我们集团上下一向分工很明确,谁的工作谁负责,所以谈判的权力全都在韩总那里,我这次跟过来,纯粹是负责引荐的。不管这次谈得如何,下次再接触,我恐怕就不会自己过来了。说实话,最近集团的事情太多,我自己也还有学业要完成,真的顾不了那么多。”
“石总应该知道这次谈判不光是一个商业上的艹作的问题吧?这还牵涉到政治上的一些事情,石总就这么把这件事交给韩总来负责……我不是说韩总能力不够啊,只是石总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
“哦?怎么一个收购案还牵涉到政治问题么?哎呀,白省长,这事儿可能我们考虑的角度真的不同,对于我,对于我们石头集团而言,这个收购案就是一个纯粹的经济行为,不牵扯到任何其他。而且,我们集团这难道不是在替你们留州省委省政斧挽回损失么?”
石磊这丝毫不打算做任何妥协和交换的态度,也真的让白忆星有些忍无可忍了。他堂堂一介省长大人,主动跑到你这儿来跟你商量事情,你却摆出一副爱答不理而且推三阻四的态度,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方式。
“石总这就真的是有些诚意不足了,启平副省长跟我汇报的时候,我还觉得是他多心了。石总你这……根本就是不想谈成这次的收购案啊!”白忆星也终于沉不住气了,话语里的不满开始比较明显起来。
石磊收敛了笑容,坐直身体,正视着白忆星说:“白省长,既然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我也不妨直说。第一,这次的谈判,我们不会做任何让步,我之前送到你们手里的那份收购意向书,就是我们最终的底线,任何一条得不到满足,我都不保证这个收购案能够最终达成。第二,石头集团现在的举动,是在帮你们留州收拾烂摊子,而不是上赶着跑到你们这儿来赚钱,十多个亿,以及未来还要持续投入进去十多个亿,石头集团不是搞慈善工作的。第三,您所说的跟政治有关系,大概指的是我父亲升迁的问题。我带着极大的诚意,想要帮你们解决问题,这不是什么交换条件,只是我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商人想要为老百姓做点儿事而已。所以,我跟你们政斧部门实在没什么可交换的,你们要认为我父亲的升迁跟这件事有必然联系,那么您不妨向上反映这个问题。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诚意不足,可是现在诚意不足的恰恰是你们,是你们在为了私利,使得这个原本很容易就该达成的收购案悬而未决,甚至于谈判陷入僵局。白省长,我干脆再把话说的明白点儿,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不是我石磊在求你们!所以,既然是在求人,就拜托你们做出求人应有的姿态来,我巴不得这次的收购不成功!这话,也请您转告郭副省长,下午的谈判,我就不参加了!”
说罢,石磊端起了自己手边的茶杯,揭开了茶杯上的盖子,意思很明显,端茶送客!
白忆星看着石磊,脸色阴晴难定,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石磊会如此强硬,完全无视官场上的规则。
“呵呵,看起来石总是决心已定,那好吧,我就不打扰石总休息了。”事已至此,白忆星也不觉得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他没有发火就已经是最大的容忍。
石磊站起身来,客气的把白忆星送到了房间门口,目送他背影消失才缓缓关上了房门。
不大会儿,石磊的房门又被敲响,石磊透过猫眼一看,是韩晓苑站在门口。
他打开门,把韩晓苑让进来,笑着问:“听到他走的动静了?”
韩晓苑一扬脑后的马尾,笑着说:“我从猫眼里一直看着呢!”
石磊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韩晓苑的嘴巴子:“调皮了吧?中午干嘛不休息会儿?”
韩晓苑嘟着嘴靠在石磊身上:“有什么好休息的,反正下午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需要气定神闲的告诉他们——no,就可以了!”稍稍犹豫了一下,韩晓苑还是说道:“石石,真的一点儿都不让步?”
石磊摇摇头:“不能让步!晚上郭启平应该会来找我了,他和白忆星又不是真的抱团,终究各有各的利益。郭启平不是傻瓜,在既然无法达到他们预期的统一目标的前提下,他就该为他自己单独考虑考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