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有些不适,也为了尽可能的扭转刘言真的误会,薛云赶忙正色言道:“暂时应该不会,毕竟这只是永生殿的冰山一角,我还……”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刘言真便又低下了头,嘴里念念有词的继续写道:“俊美少年情深意笃,决意常伴落魄院长左右,这份感天动地的爱意,不知能否得到落魄院长的回应……”
“我!”薛云身子颤抖,有苦难言,想要发难,但刘言真却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他,让他仿佛有一种是自己错了的感觉。
“那师兄的枪法应该很厉害吧,什么时候耍给我们看看。”
“对啊!其实人家一直都想要学枪的,要不师兄明日开始就教我们枪法吧!”
而众弟子听闻薛云不走的消息,顿时欢欣鼓舞,又围了上来,场面一时间甚是热闹……
宁绣却在这时默默的退出了人群,她看了一眼被众多少女包围着的薛云,神情落寞,独自走出了房门。
如今的大风院大得出奇,一旁永安武馆留下的地界还未来得及打理,只是勉强清理出了一小部分,但饶是如此,对于只有二十来个人的大风院来说,夜里走出众人居住的那几处小院后,大风院还是显得有些冷清。
宁绣走了几步,忽然看见前面有
一道身影,正坐在台阶前自饮自斟。
是李丹青!
鬼使神差一般,宁绣迈着步子走到了李丹青的身旁,在他一旁坐了下来。
李丹青似乎沉浸在某些心思中,直到宁绣坐下,他方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他有些惊讶的瞟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热闹的小院,笑着问道:“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你不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宁绣没好气的言道。
李丹青看出了小妮子似乎在生着闷气,他放下手里的酒壶打趣道:“本世子是你们的院长,你们是弟子,我哪里和你们这些小屁孩能尿到一壶里去!”
李丹青的嘴里素来吐不出什么象牙,宁绣的脸色一红,正要发怒,但不知为何,又忽然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转而轻声言道:“谢谢你。”
这般态度转变让李丹青都有些措不及防:“谢我什么?”
“你救了薛师兄……而我还错怪你……”宁绣低声言道,有些扭捏,想来作为宁煌戟的掌上明珠,认错这件事情,宁绣或许这一辈子都没干过几次。
李丹青毫不在意的言道:“有什么好谢的,你们是弟子我是院长,救你们天经地义。”
说罢这话,李丹青又仰头饮下一口清酒,他喝得有些急,酒水顺着嘴角,将他的衣领都打得湿透,但他自己对此却毫不在意。
宁绣侧头看着她这幅模样,忽然问道:“你是在想玉锦是吗?”
李丹青手上的动作一顿,酒壶被放了下来,没有回应,但同样也没有否认。
“我爹也总是喜欢一个人在半夜饮酒,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又在想我娘了……”
“你们男人真的很奇怪,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呢?”宁绣皱着眉头问道。
李丹青又沉默了一会,这才幽幽言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那时候我总是半夜梦到她,然后就哭个没完,每当这个时候我爹就会大声的吼我,让我不要哭,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绣摇了摇头:“他嫌你吵到他了?”
“他哪敢?”李丹青笑道:“我爹常说,死去的亲人不会希望活着的人痛苦,他们希望活着的人,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
“所以,我们就得好好的活着,把他们不愿看到的模样藏起来,这样他们才能在天上安息。”
宁绣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李丹青,轻声道:“你好像和传闻中的那个纨绔子弟不太一样。”
“那是当然,传闻中的我,哪有我本人帅呢?”李丹青反问道。
宁绣闻言噗呲一笑,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正色道:“谢谢你的道理,虽然有点歪,但我多少懂了点。”
可李丹青摇了摇头,言道:“不,你没懂。”
“嗯?”宁绣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丹青。
李丹青瞟了一眼不远处依然热闹的院落,意有所指的言道:“你看,你不多和本世子接触,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本世子是什么样的人。”
“不必去怪别人隐瞒了些什么,也不用去想自己配不配得上谁家的高徒。”
“你不尝试着去靠近他,他对你就永远是个谜,所以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再努力努力。有些事,只有试过了才没有遗憾。”
宁绣一愣,顿时知道了李丹青所指何物,被点破了心思的她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出于女儿家固有的羞涩,她下意识的还想要为自己辩驳两句。
可李丹青却在这时站起了身子,又言道:“还有,我告诉你的故事,可不是让你去理解你老爹的。”
“本院长是想要告诉你,与其失去后独自怀恋,倒不如趁现在……”
“珍惜眼前人。”
说罢,李丹青转身便晃晃悠悠的迈步离去。
宁绣这时终于回过了神来,她看着李丹青的背影,想着他方才说过的话,脑子里忽然豁然开朗。
“谢谢。”她用极轻的声音,喃喃言道。
但已经走远的李丹青似乎听见了她的话一般,在那时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带着几分醉意大声言道。
“不用谢。”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这是本院长该做的事情。”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