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离领着白素水与张囚以及一干弟子走入大风院时,大风院中方才亮起盏盏烛火,仿佛是被方才院门洞开的轰响所惊醒一般。郢离面色冷峻的站在院门口,听着一连串脚步声朝着此处靠来。
“这阳山的治安这么差的吗?大晚上的还有山贼上门,这张囚的山主当得,怎们就跟没有一样!”
“回头本院长一定得好好问问他,要是忙不过来,不如分些权给本院长,毕竟能者多劳嘛。”
李丹青的抱怨声传来,只见李世子穿着一身单衣,一边揉着朦胧的睡眼,一边朝着此处走来。
而众多大风院的弟子们也在这时从院中各处走来,相比于一幅方才睡醒模样的李丹青,这些弟子身上的衣衫平整,脸上虽然极力掩饰,但依稀还是能够看出眉宇间的担忧之色。
“哼。”
“李世子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安睡!”
郢离盯着走来,嘴里却说着胡话的李丹青,冷笑着言道。
听闻这话的李丹青如梦初醒,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站在远处看了看郢离等人,似乎直到这时方才回过神来,看清了来者的模样:“这不是郢公子张院长吗?咦,白院长也在?”
李丹青这样说着,又看了看被郢离张囚踩在脚下的院门,神情一变,极为做作的问道:“我这院门可是花了三万两银子修好的,是哪个杀千刀给弄成这幅德行的?”
一旁担忧着东窗事发的金流香听到这话嘴角抽动,这院门虽然
华贵,但满打满算也才三百两银子,怎么到了李丹青的嘴里,就翻了百倍,变成了三万两?
而郢离显然没心思去理会李丹青的胡言乱语,他寒声言道:“李世子还有心情关心这院门?我看你倒不如好好关心一番你自己。”
“我自己?”李丹青面露困惑之色,他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然后言道:“郢公子多虑了,本世子号称榻上武君,身子棒得很呢!”
“你忘了当初在武阳城时,咱两比试,你才半刻钟就缴械投降,我在隔壁的房间可是奋战一夜。”
“输了之后,你还从本世子的胯下钻过去的事情吗?”
李丹青当初在武阳城那可是风光无限,为了接近李丹青,攀上李牧林这棵大树,郢离确实做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时过境迁,二人的身份地位也有了云泥之别,这李丹青还敢旧事重提,无疑更加激怒了郢离。
“我就说李世子怎么还能睡得着,原来是还活在梦里!”
“李牧林早就死了!你以为这武阳天下还能容得下你胡作非为?”
“莫说是你大风院这破破烂烂的院门,就是我现在杀了你李丹青,世人也自会拍手叫好,没有一人敢说出半个不字,你信吗?”郢离阴沉着脸,寒声言道。
“郢公子这是什么话?你我亲如兄弟,你忘了当初你还想着把你父亲的美妾送给我的事情吗?直言想认我做干爹呢?”李丹青一脸委屈的眨着眼睛,很是困惑的言道。
见李丹青丝毫不受自己威胁,并且一再旧事重提,郢离终于憋不住怒火。
“李丹青!郢曲以及冬青院的十位弟子呢?”他觉得不再与这家伙胡扯,直接进入正题。
“嗯?诸位来此是为了这事?”李丹青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如梦初醒一般。
大风院的众人也在这时神情紧张,昨日半夜众人杀了郢曲十人,那当然是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可事过之后众人却也免不了暗暗担忧,东窗事发之后该如何收场。这样的事情,足以让张囚将李丹青逐出阳山,甚至当场斩杀。
但李丹青却神情悠闲,让众人将尸体搬到一旁的别院后,便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丝毫没有担忧的架势。
此刻正主发难,众人心头一惊,也都纷纷看向李丹青。
“他们啊?”李丹青脸上的笑容灿烂,嘴里云淡风轻的言道:“死了。”
“好!”郢离也没有想到李丹青对此事承认得如此坦然,他怒极反笑:“李丹青你倒是痛快!”
“那你告诉我,人在你大风院是怎么死的!你总不能告诉我是他们自杀的吧?”郢离再言道,身后包括张囚在内的众人周身的气机开始翻涌,似乎已经做好了拿下李丹青的准备,不打算给李丹青半点狡辩的机会。
而面对杀气腾腾的众人,李丹青脸上的神情依然平静。
他言道:“这么荒诞不羁的理由,也只有郢兄这般榆木的脑袋能够想出来。”
“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是自杀了……他们啊……”
李丹青说道这处,有意一顿,然后看向郢离,双眸眯起,狭长的眼缝中满是挑衅之意。
他再言道。
“都是你干爹,我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