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唤作金泰山,年纪二十五六,生得国字脸,浓眉大眼,人高马大,器宇轩昂,用李世子的话说,那就是颇有卖相。
李丹青听金流香提及过此人,虽然是金家嫡系所出,但父辈死得早,在家中颇受排挤,但难得的是,此人也算发愤图强,靠自己的本事,在这金家的波澜诡谲中谋得了一席之位。
“怎么?这位少爷不打算跟你的同族们一起去捉拿那些逃兵?”李丹青笑着看向金泰山问道。
金泰山面露鄙夷之色的瞟了一眼,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得没影的同族,言道:“非同路人,就不同行了。”
“这话说得好。”李丹青笑着赞许道:“还有没有人要去捉拿的逃兵的,若是没有咱们就上路了,再往前走,不出百里,可就到了红鱼城,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丹青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其余众人语气低沉的问道。
众人的心头一凛,莫名的觉得此刻的李丹青似乎周身弥漫着一股与以往不同的气息。他们说不出就里,但却在那股气息下暗觉心头发怵。
见众人静默无声,李丹青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他言道:“既如此,那咱们就继续上路吧。”
说罢李丹青一扬马鞭,便在这时领着大军再次朝着红鱼城的方向前进。
……
跟在他身后的众
人大都面色古怪,有些闹不明白李丹青这么放任大军逃逸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般举动无论怎么看都无益于前方的战事,甚至会动摇军心。
难不成这李世子当真是传言中那般的愚笨之辈?不了解李丹青众人此刻不免心头打鼓,暗暗怀疑投奔李丹青到底是不是明智之选。
“我说老曲啊,你知道这李世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岳逢春在这时凑到了一旁那古羊门的门主,曲棉的身旁,低声问道。
岳逢春是龙山武馆的馆主,曲棉是古羊门的门主,二人在这应水郡,除开当时的阳山以外,以及算是最大的两座宗门的宗主,彼此之前倒是有些来往,交情算不得太深,但对彼此的感官也还算不错。而都投奔到大风院,二人也时常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也算是熟络了起来。
“世子自有世子的想法,咱们跟着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走到这一步,咱们不也没了退路了吗?”曲棉的年纪比岳逢春大出不少,如今已经五十出头,身形干瘦,面容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与生得五大三粗的岳逢春倒是对比鲜明。
岳逢春皱起了眉头,他苦笑道:“我这不是心底没底吗?话说我看你好像也不太着急,似乎对咱们这位院长很有信心。”
“谈不上有信心,只是古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我们嘛,就投人不疑,疑人不投,更何况,我家曲玉曲栀两姑娘也不是傻子,做父亲的还是愿意相信他们的判断的。更何况,这应水郡除了这位李世子,好像也找不到其他人还愿意投身到对抗幽云的大战中,他舍得留下帮应水郡拼命,咱们还能要求些什么呢?”曲棉笑呵呵的言道。
岳逢春闻言愣了愣随即也面露苦笑:“这话倒也对。”
岳逢春说着,又侧头看了一眼曲棉身后的古羊门门徒,心头暗暗有些诧异:要说带来的人手中就数这曲棉门下古羊门门徒最多,足足六千余人,但奇怪的是这六千位门徒,竟然几乎没有任何一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叛逃,反倒是队形整齐的跟在黑水军的身后,起先岳逢春还未注意,但此刻看来,这几千号人步履齐整的架势丝毫不必精锐黑水军差。
“我说老曲啊,你家这些门徒倒是器宇轩昂啊?比我家那些小混蛋靠谱多了,话说前些日子你们古羊门不是才三千来号人吗?怎么这一个月不见就翻了一倍,而且我看他们这架势,训练有素啊!给我说说,你有什么诀窍调教这些小崽子?”岳逢春又凑上前来问道。
这话出口,曲棉的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
杀!
周围的密林中忽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喊杀声。
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密林中窜出,利箭爆射而来,当下便有上百人在措不及防之下,倒在了那袭来的利箭下。
众人的心头一紧,却见四面八方,一大群甲士从夜色中杀出,直直的攻杀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