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多少天了!你们到底查出了些什么!”
摇虚剑宗的大殿古朴大气,殿门高越两丈,前方两个巨大的立柱上雕刻着虎豹之相,殿内八个巨大的立足在两侧一字排开,撑起整个殿身,同时也让这大殿看上去大气威严,却又不落俗气。
但此刻大殿中的气氛却多少有些剑拔弩张。
刘言真怒目看着前方摇虚剑宗的门徒,嘴里大声的质问道。
李丹青与宋桐儿被掳走已经过了足足三日时间,从一开始宋乾坤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救出李丹青严惩贼人,但这么多天过去,摇虚剑宗这边却没有半点头绪。刘言真心底担忧着李丹青,所余不多的耐心也早已消耗殆尽,此刻对于眼前的摇虚剑宗的弟子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在那时大声的质问道。
“我们已经很努力的在查了,当日进出摇虚城的名单已经核对了四五遍,附近的官府也早已联系过了,但那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名为鲁许尚的摇虚剑宗执事皱了皱眉头,看着刘言真的目光有些不悦。
“所以呢?你们就不查了?这世上还有人能真的神出鬼没?是他们太厉害,还是你们摇虚剑宗的人都是些酒囊饭袋!”刘言真可不会别对方这番说辞给唬住,当下便又出言讥讽道。
这话一出鲁许尚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双目喷火的盯着刘言真,正要发作。
“刘姑娘担心世子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就在这时,一道沉闷的声音忽然从殿门口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却见来者赫然便是这摇虚剑宗的宗主,宋乾坤!
他在这时走到了众人的跟前沉声道:“一同与世子被掳走的姑娘叫宋桐儿,诸位可能不知,但摇虚城的百姓与弟子都明白,桐儿这孩子从七八岁起便跟在我身边,我一直将之视若己出,她出了事,我比诸位还要着急。我担心她的心情和诸位担心世子的心情是一样的。”
“退一万步说,李世子是我武阳的有功之臣,若是世子真的有什么不测,朝廷追究下来,对我摇虚剑宗而言,那可是灭顶之灾,我宋乾坤就是能狠下心肠不管宋桐儿的生死,也不敢让世子有半点意外。”
“所以诸位大可放心,虽然现在我们还未查到半点头绪,但一定会倾尽宗门所有力量,救回世子……”宋乾坤沉着声音如此说道,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了人群中青竹身上。
宋乾坤也是老成人精的家伙,这几日的接触下来,他也看得明白,大风院这群人,虽然刘言真咋咋呼呼,什么事情都是她来挑头,但真正能拿主意却是眼前这个名为希温君的姑娘。
希温君的眉头一沉,却说道:“宋宗主想要救人的决心我不怀疑,但本事我却不敢苟同。”
宋乾坤一愣,眉头微皱,眼前这姑娘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但说起话来却极不客气,哪怕是身为老江湖的宋乾坤心头也有些不悦。
但希温君却并不给他太多发作的时间,反倒又言道:“依我看,既然摇虚宗没有找到人的本事,那就把手下的人力与情报网络交给我,我来帮你们吧。”
“混账!”宋乾坤还未说些什么,一旁的鲁许尚却脸色一变,怒声言道:“你当我摇虚剑宗是什么地方?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也敢在我摇虚剑宗的地界大放厥词?难不成我们摇虚剑宗数万人都没有找到头绪的事情,你还能有本事?我看你是跟着那李丹青太久了,真以为这武阳天下什么地方都能由得你们来大放厥词。”
鲁许尚口无遮拦的大声骂道,一旁的宋乾坤沉着脸色沉默不语,虽然他未有说些什么,也没有表现出如鲁许尚这般的气急败坏,但从此刻他阴沉的脸色中却是不难看出,对于鲁许尚的怒骂,他的内心是认同的。
“胡闹!老鲁,你怎么能如此对温君姑娘如此说话呢?”在一阵沉默后,宋乾坤方才轻声言道,以一副和事佬的姿态言道:“温君姑娘担心世子的安危,我能够理解,但此事……”
“此事关系着的是你摇虚剑宗的生死存亡!”但青竹却并没有给宋乾坤再多说什么的机会,她
冷着眸子打断了对方的话。
宋乾坤闻言一愣,此刻眼前的少女不再有半点平日里恬静温婉的模样,反倒眸中杀机滚滚,语气阴冷,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陛下尚且还在武阳城中等着我家院长前去相聚,武阳天下无数百姓翘首盼着我家院长封狼居胥!而现在他不明不白的在你这摇虚城中被人劫走!你觉得这事传扬开来后,朝廷会怎么对你摇虚剑宗?更何况在来到摇虚城时,我们可是遭遇过你们摇虚剑宗门徒的袭击的,我看宋宗主才需要想明白,这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
青竹的话说得不急不缓,但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直击事情的关节要害,宋乾坤的脸色一息难看过一息,他盯着青竹,问道:“那姑娘准备如何?”
“交出你们的指挥权,我要全权负责营救院长的行动,你们的人从现在起都得由我调度!”青竹压低了声音如此说道。
宋乾坤深深的看了青竹一眼,在这一刻他莫名从眼前女孩的身上看见了某种与常人不同的东西,那种笃定与坚决,绝对不是一个这般年纪的女子能拥有的。
“那如果姑娘也找不到呢?”宋乾坤问道。
“至少朝廷责问下来,我大风院不会追究你摇虚剑宗的责任。”青竹低声说道,但随即又话锋一转,语调幽冷的笃定言道。
“还有。”
“你说的这种可能……”
“没有可能。”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
桑山是一座历史很悠久的圣山,他的故事最远可以被追溯到一千二百多年前。
它曾经有着极为辉煌的历史,也曾威震过天下。
但时过境迁,桑山虽然依旧是桑山,但终究不复当年的威名赫赫。
早些年的山主公孙秋雨倒是算得上是一位妙人,手腕铁血,将桑山经营得渐渐有些中兴之相,桑山的弟子都暗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但之后公孙秋雨却死在画戟城。一位圣山山主的死,对于武阳朝而言理应是件大事,三府九司会严查,圣山的弟子会报复。但桑山的弟子等来却不是这些,而是朝廷责令公孙秋雨与邪魔勾结的文书,接着一大群三府九司的人涌入桑山,桑山之中有近乎半数的高层执事牵连其中或被当即问斩,或被押往武阳城,从此了无音讯。
方才有了些许中兴之相的桑山,也就在这时再次跌入谷底。
虽然新晋的山主公孙常也算得上是一位能人,但其背后牵连着武阳朝廷的势力,让桑山内部对其多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