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不会是在耍我吧?既然得来了这么多与指骨一样的玩意,想来也应该是去过那梦境的,怎么会什么都记不得?”
李丹青的心头火气升腾,却终究不好发作。
他沉着脸色盯着对方,问道:“我们凭什么信任你?”
叶庞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李丹青,自然是读懂对方眉宇间的敌意,他索性合上木箱就在那处坐了下来。
“这位公子,你看啊,是你们来找的在下,在下可没有上杆子的去寻你,你要是愿意说呢,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要是觉得在下不值得信任,门就在后面,二位大可离去。”
叶庞脸上的神情悠哉,并无半点焦急之色,似乎是笃定了李丹青二人不会就此离去。
可李丹青却也不是一个能吃得下暗亏的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梦境中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牵扯到的事情是福是祸李丹青都说不真切,而叶庞的态度也着实让他恼火。
“哼,叶先生既然没有诚意,那本世子也不好勉强,就此告辞!”李丹青拱了拱手,如此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可脚步还未迈开,他身旁的洛安安却伸出了手,拉住了李丹青的衣角。
“院长……我……我想救他们。”洛安安轻声言道,脑袋却在这时低了下去。
她平日里并不是那种会主动索求的人,在大多数的时候,也只是服从众人的喜好,默默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这样的主动的事情,在李丹青的记忆里似乎还是第一次,而她自己似乎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妥,故而低下头不敢去看李丹青的眼睛。
李丹青一愣,摇头苦笑,这傻姑娘的性子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心疼。
之前梦境中,那方州郡志曾说过洛安安是承道人,单凭这一点,李丹青便不会轻易对此事不闻不问,此刻的刻意离开,也只是为了在这场谈话中争取到更多的筹码,而洛安安这话一出,李丹青的惺惺作态便失去了意义。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后的叶庞,却见这个男人依然蹲坐在那木箱上,笑盈盈的盯着李丹青,似乎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素来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李丹青,自然不喜叶庞此刻脸上的神情,但也明白洛安安这番话出口,他再有任何的手段,也难以施展。只能索性在那时看向对方言道:“我们昨日应该是和你做了同样的梦,如果那真的只是梦的话……”
听到这话的叶庞似乎闻出了些许味道,他眉头一挑看向李丹青言道:“阁下的意思是,那不只是一场梦吗?”
“你觉得如果那只是一场梦的话,那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李丹青这样说着,将那枚金色的指骨再次拿了出来,于叶庞的面前轻轻的晃了晃。
叶庞陷入了沉默,足足数十息的光景之后,他忽然抬头看向李丹青。
那一刻,也不知是不是李丹青的错觉,他觉得眼前的男人脸上的醉意在那一瞬间好似尽数散去了一般。
“凤来学院,是祖上留下的产业。”他张开嘴这样言道,声音很低,与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的祖辈从武阳朝立朝开始就是读书人,再往上数的年岁就不可考了。”
李丹青对于叶庞此言倒是不置可否,毕竟武阳朝一直致力于毁掉关于前朝的一切
,当年太祖立朝之后,便曾做过四处收缴任何与前朝有所记载的文献,在这一点,太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许多大族中的族谱都因此被修缮亦或者焚毁,只因为那些族谱中所提及的先人或多或少都难免与前朝有些联系。这也就造成了,时至今日,许多家族中关于武阳朝之前的先辈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事迹都变得模棱两可的起来。而叶庞所言之事,在这武阳朝中也算不得罕见。
“说起来我们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凤来学院最开始时单单是门下的弟子就有近万之数,燕马郡的莘莘学子不在少数,其余各州郡也不乏慕名而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