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你和赵主任是什么亲戚?”我好奇,建军那晚说的“屁亲戚”,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意思。
谈姓正浓的晓玉忽然愣了一下,随口说了句:“我也说不上来,扯拉弯子亲戚,论论一个村的都是亲戚。”
“哦。”
晓玉把材料抓过来,翻了翻,对我说:“嫂子,我觉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去试试。”
“什么就差不多了?你才看了几个?”我佩服晓玉的勇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比我年轻几岁,在这方面却比我强多了。
“不用看很多,我第一次去,人家对我不知根知底,肯定不会把贵的东西给我做,我问人家要啥就行,要啥我记下来,回来看看有没有,有的话再去一趟给人家个回话不就行了。”
晓玉看来还真是用心琢磨过。
“明天就开始跑!”晓玉一拍腿站了起来,像是下了决心。
“你行吗?”看她的样子我觉得有点悬。
“不行也得行啊,要不苏哥就得让我走了。”晓玉幽幽地说。
第二天,我到店里的时候,晓玉已经把卫生打扫好,穿戴整齐,一副信心满满踏上征程的样子。
我怕晓玉不熟悉这里医院的位置,找了张纸给她画了画,没想到她连看也不看。“嫂子,我不上这些大医院,人家肯定不会搭理我,我坐公交车去周边的小医院,我买了一张地图,带着呢!”晓玉拍拍肩上背的挎包。
“你身上有钱吗?”我问晓玉。
“有。”
“中午回来吃饭吗?给你买好饭?”
“回不来吧?这么远,我买点在外面吃就行了。”
我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唠叨,我赶紧不说话了。看着晓玉出门走远,我心里不太得劲,有一种亲人被生计逼迫的无奈和辛酸。
我一个人在店里,无聊得很,临近过年,每天从门口路过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包小提的,人们忙年忙得人心惶惶的,没什么心思要货发货的,桌子上的电话有时一天想都不响一声。
原来在厂里干的时候,到了这个时间我会抽个星期天回家一趟,和我妈打扫卫生,可是,现在自己干,没有周六周曰的,关一天门就一天的房租费用,万一老客户要货打电话没人的话,会不会转投别家也说不定,卖医疗器械设备的有的是。
不知道我妈打扫得怎么样了?我打过几个电话,我妈怕花钱,拿起听筒一听是我,就说:“挺好挺好,家里都挺好,你甭担心我。”然后“啪”的一下挂断电话,速度快得像扔出一颗拉开保险的手榴弹,再打,就不接了。
我妈说过,电话太吓人了,说一句一句的钱,没事别打电话,已经扔进去三千块钱了,不能再扔了。
估计没事,等建军回来,我年前回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忙完的。
建军的爸爸妈妈今年还是像往年一样在老家过年,他们家规矩挺严的,还是坚守着除夕夜一大家人在一起守岁,初一给老辈人磕头拜年的风俗,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是农村的,因为我爸我妈是党员,从我记事起,我们就没有这样过。
建军没有电话来,我也不便打电话过去,公司刚开张就遇到这种事,建军比我难受。
下午五点,晓玉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跑不出业务是小事,人走丢了,可不得了。正想着,晓玉从外面回来了。
没有了早晨的意气风发,晓玉灰头土脸的,一看就知道不行,意料之中的事,回来了就好,我安慰她几句,就回建军家了。
想不到晓玉挺有韧劲,连续好几天,我到店里的时候,她都不在,可能是怕和我见面问东问西的,下不来台,有意避开,早早的出去跑业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