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荒雪略作沉默,灿若星辰般的眸子陡然间划过道炙热精芒,嘴角也缓缓勾起的弧度带着与他儒雅气度截然不同的邪意:“我盼望着。”
盼望?狄成和习羽皇交换下莫名其妙的眼神,这话怎么听着古里古怪。
“那群人”又是谁?又怎么和自己联系到了一起?
本想趁着对方没有发觉而悄悄离开的狄成忍不住停在那里,小心选择了个隐蔽的地方,继续的听他们谈话,看看能否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父亲,您感觉那群人是一伙的,还是分属三方?”少年悄悄拉起跪在地上的念儿,询问道。
“一伙也好,三方也罢,只要来了就好,本来有些担心他们没什么本事,难以成事,让我族心血付诸东流。可如今看来,仅凭狄成那一方,便可功成。”
“孩儿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赐教。”
“说。”宇文荒雪依旧注视着眼前的道道黑色木碑,变幻的目光仿佛在谋划着什么,又仿佛在做着某种决定。
“我族已沉寂千年,为何父亲断定会在我们这代回归繁盛。”
“命格由人不由天,被动等待永远无法得到机遇垂青,只有主动出手,方能掌控主动,*控命运。此计从你们爷爷开始布置此已经四十余年,一步一步,层层环绕,只等命运钥匙的来临。
前段时间突然出现了点意外,本以为上天再次戏弄了我们,我族需要再次沉寂,没想到……”宇文荒雪沉稳如冰的气息陡然向着炙热转变:“没想到他们来了,真的来了!我族崛起的时刻来到了。”
越听感觉越不对味儿,狄成和习羽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布置?等待?来了?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是钻入了某种拳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弹弓其下”,究竟谁在算计谁?谁又是谁的目标?
“可长老们那边……”少年有些犹豫,或者是担忧,年少时代正值热血填胸,本就不甘寂寞的他自然愿意追随父亲的脚步,驰骋更加广阔的空间。可族规的印记传承千年,那种看似可笑的束缚却真实的困锁着所有人的心灵,尤其是那些老辈人物,其中就曾有不少与死去的爷爷是同辈,却又严厉抵触他们行为的人存在。
宇文荒雪在族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尤其是年轻一代,更是视他如神明,但真正走到那一步,如果有长老搬出族规来反对,又有多少人依旧追随。
眼中狠芒闪动,宇文荒雪轻哼:“一群行将就木的腐朽而已,识相倒好,如果依旧不知好歹,我不介意提前送他们入棺。”
少年心头一阵炽热,脸上的浅淡笑容随之泛狠:“既然父亲您决定了,那么……与其当日再动,不如提前行动,我会亲自带可靠之人出手,为父亲分忧。绝不允许有人阻挡我族崛起,任何人都不行!”
名为念儿的瘦弱少年慢慢抬头:“那些令人恶心的老东西是该入墓群的时候了,归还我族晴明。”
皇陵四周埋葬的是守护隐族历代族长和长老,宇文荒雪与两少年所议论的则句句都是“大逆不道”的话题,尤其是在这个封闭千年、封建思想依旧盛行的族群中,其严重程度更是加倍。
三人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讨论议定,还是置身在数百坟茔之中,可见他们的心……早已被即将到来的梦想所填充,为了隐族发展,或者说是为了他们野心的实现,有些东西完全可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