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伤痕累累的,就连身上黑色厚重的皮毛被鲜血沁透,脖子上被咬出了数个血洞,一只眼眶血淋淋空洞洞的,正在不住的往外潺潺流血!
整只狗看上去极为恐怖!
看着这只藏獒对着自己目眦欲裂的样子,朱婉婷肝胆俱颤!
瞳孔缩了缩,朱婉婷紧紧的拥住了姚子粲,颤着声儿喊他:“老公!”
朱婉婷是最怕狗的,小时候被狗追着咬过脚后跟,从此以后便留下了阴影,连小狗崽儿都不敢碰一下,这些,姚子粲自是知道的。
他一只手紧紧的揽着怀里的女人,眯了眯眼,另一只手则探进了裤兜儿里,准备掏枪。
温软低沉的嗓音安慰怀里的女人:“别怕,老公在这里!”
那些反映过来的裁判与工作人员正试图阻止它,奈何这只战败的蓝队藏獒像是发疯了一样,见人就咬,貌似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一般,突破层层阻碍,不断的朝着朱婉婷所在的这个方向进攻!
那只没有瞎掉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紧紧的锁住朱婉婷!
朱婉婷好一阵心惊肉跳,这只藏獒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观众席上恐慌一片。
仁哲等人已经掏出了手枪,准备随时击毙那只发了疯的藏獒。
一缕阳光透过顶棚上的缝隙,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投到了姚子粲与朱婉婷的身上,不知是又从哪里反射出来了光亮,刺得姚子粲直眯眼。
脑袋里灵光一闪,姚子粲顿了顿,将即将要掏出来的枪支放回了裤兜儿里,思索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挥手拦下正要击毙藏獒的几个兄弟,他朝着众人喊了声:“等一等!大熊(蓝队藏獒)似乎有问题!”
几人一同望向姚子粲,只见他拿起朱婉婷的右手,轻轻的将朱婉婷中指上的鸽子蛋摘下来,对准了场中央的某个方向,姚子粲轻轻一抛——
那枚价值两千万的钻石戒指,以一个漂亮的弧度抛向了场中央!
紧接着,不可思议一幕发生了!
那只不断的朝着朱婉婷这个方向进攻的蓝队藏獒,猛然间朝着姚子粲抛出的那枚钻戒,以闪电般的速度扑了过去!
仿佛那枚钻戒,就是它的对手与仇人,蓝队藏獒开始用两只粗壮肥厚的前掌,以及有力的牙齿,不住的扑咬地面上那枚亮闪闪的钻戒!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战胜的红队藏獒被放了出来,以迅雷不及眼耳之速,朝着正在扑咬戒指的蓝队藏獒狂奔几步,硕大健壮的身躯瞬间跳离了地面三米!
与此同时,半空中,它的前爪高高的抬起,以一个俯冲的姿势朝着正在撕咬那枚钻戒的蓝队藏獒扑了过去!
观众席上又开始燃起嗜血一般的鼎沸!
“干死他!猎豹!”
“咬!一口咬断它的脖子!”
群众们激动的呐喊着。
地面开始颤抖,朱婉婷闭了闭眼,不忍心见到那血腥残忍的一幕。
哪知——“砰砰砰!”耳畔响起几声响亮的枪声!
朱婉婷睁开眼,抱着她的姚子粲,正在缓缓的垂下手臂。
观众席上一片哑然,所有人的脸上出现了惊愕之色!
开枪打死战胜的猎豹,而不是疯了的大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朱婉婷扭头望望,见那只战胜的,被称之为“猎豹”的藏獒,已经重重的倒在了血泊里,而那只正在撕咬钻戒的蓝队藏獒正在被驯养人员带下赛场。
它嘴里,还不忘狠狠的叼着那枚戒指。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姚子粲,史大飞挨着姚子粲最近,一张娃娃脸上满是不解,“粲哥?你该打死的……不是发了疯大雄么?为什么会是猎豹?猎豹可替你赢了不少钱!”
姚子粲蹙眉不语,思索的眼光,一直锁定在对面的观众席上。
朱婉婷顺着他的目光瞧去,那正是黑衣人与箐箐所在的位置!
仁哲似乎也察觉出了什么,开始替姚子粲对大家解释:“今天的大雄太反常!竟然朝着粲哥和小嫂子攻击……大雄从前跟粲哥跟的也不少!獒园里头,也是最忠心护住的那一个!粲哥开枪打死猎豹,是为了留下大熊,好查一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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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姚子粲搂着朱婉婷坐在沙发上,仁哲、史大飞,以及大卫等几人,或坐,或仰,挤在了周围的软榻上。
朱婉婷在姚子粲的安抚下,心情平静了不少,一张惨白的小脸儿总算有了点儿血色。
受姚子粲的命令,所有人不允许在休息室里抽烟,于是,没呆多久,休息室里面除了姚子粲与朱婉婷,就只剩下了仁哲。
仁哲摆弄着茶几上的一沓扑克牌,修长的手指换着花样儿插牌、倒牌。
一双丹凤眼抬了抬,仁哲瞥了一眼正在柔声细语哄老婆的姚子粲,装作不经意的说道:“粲哥,以后没事少来带我嫂子来这种地方!嫂子又不是一个人儿了,要是换作以前,没事儿的话,还能跟你一块儿跑这儿来玩玩儿,凑凑热闹!可现在怀孕了……就算没啥危险,吓着了也不好吧?”
听闻此话,正在喂小老婆喝水的姚子粲将目光投了过来,此刻的仁哲正低着眸,姚子粲正好看到他的长睫毛眨了眨,一张俊朗如斯的脸上面无表情。
挑了挑眉,姚子粲对着仁哲说道:“你以为老子想啊!我怕和你嫂子分开,你嫂子缺心眼儿劲儿的,又被坏人给绑了怎么办?
勇哥早上,带龙箐箐和买买提去了欢乐谷。谁知道,进了鬼屋,最后就买买提一个人出来了,而龙箐箐却不见了!有人汇报,说龙箐箐的身影出现在一辆出租车上,正朝着斗狗场这个方向驶来!老子今天不是跟金帝的太子爷约好了,来斗狗场看狗的么?他妈的,那王八蛋放老子鸽子!
草!我料想,这个龙箐箐可能会趁此机会对老子有所行动!没想到,他妈的这小丫头的目标竟然是你嫂子!”
仁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摸着下巴朝着姚子粲道:“龙箐箐?就是你前几天跟我们说过的,龙四的女儿?”
姚子粲点点头,“对,老子也觉得挺可笑的!老子仇人的女儿……竟然(他妈的)和你嫂子是好朋友?吃喝拉撒都在老子家——我去!仁哲,你粲哥是不是……该他妈的开善堂了?”
朱婉婷撅着小嘴儿拽了拽姚子粲的手臂,“姚子粲,箐箐挺可怜的!她对我说过,她非常痛恨她的亲生爸爸!我相信她不可能为她爸爸报仇的,假如你不喜欢,我就把箐箐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姚子粲挑挑眉,大手抚了抚朱婉婷的秀发,极为轻佻的口气对着朱婉婷说道:“小老婆,心眼儿太少了可不好!没老子在你身边儿,你会经常吃亏的!老子怎么教你来着,外表越是斯文有礼的男人,内心越他妈肮脏、龌龊!你瞧——徐怀正是,徐季风是,金大盛是,就连仁哲——也是!”
“噗——”仁哲一口将刚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如数喷了出来,擦擦嘴,开始反驳姚子粲,“粲哥你少拿我跟他们比!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个档次!”
姚子粲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比他们也强不到哪里去!”
仁哲撇撇嘴,不说话,埋头喝茶。
姚子粲继续低头教训朱婉婷:“男人是这样,女人同样也是!别看那个龙箐箐,装的跟个农村来的清纯大学生儿似的,实际上指不定是什么货色呢!”
朱婉婷小眉头蹙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还是不认同姚子粲说的话,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箐箐不是来复仇的,能拥有那样清澈似水眼神的女孩儿,心里又怎么会装得下仇恨?
“说不定,来到斗狗场的……是有人冒充箐箐呢?”朱婉婷依旧为箐箐辩解。
正说到这里,一道苗条优雅的身影推门而进。
丽雅见到姚子粲揽着朱婉婷那宠溺亲密的模样儿,并没有过多的惊讶,端庄秀丽的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手里头拿着一份文件,丽雅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朝着姚子粲走了过来。
恭敬的颔首,丽雅开始对着姚子粲汇报一系列情况:“先生,查到了,确实有一位叫做龙箐箐的女孩儿买票进了斗狗场!她买的座位是第七排56号座儿!就是先生您说的那个座位!并且,她过安检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经过电脑识别,确实是龙箐箐本人!”
听闻此话,仁哲与姚子粲一同望向了刚才口口维护龙箐箐的朱婉婷,见她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姚子粲有些得意了起来,朝着丽雅扬扬眉毛,“那大雄呢?大雄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丽雅终于换了个表情,褪去了端庄优雅的笑容,精致的眉毛蹙了起来,“好奇怪啊,先生!如你所说,那个龙箐箐很有可能就是对大雄做手脚的人,可,在出场之前,大雄与往常一样,并没有生病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大小便以及一日三餐都与往常一样规律,每只藏獒都有单独的驯养员看管,况且,训狗场不管白天还是昼夜都有保安人员持着电棍执勤!想要接近大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完丽雅的一席话,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里。
姚子粲目光沉敛,他笃定的口气说道:“不,不一定非得接近大雄才可以对它下手!大雄的一只眼睛被猎豹咬瞎了,另一只眼睛被干固的血液模糊住,唯有光亮才能刺激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