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你的耳机掉了”,看到他那白色耳机滑到了腿上,我赶紧打圆场,他一定有同伙,不然我的背包被转移到哪去了,他狐疑的看着我,反而把自己的皮箱往腿里踢了踢,就好像我是贼一样。
“你是不是包不见了”。
他突然这么一问,叫我脑子立刻乱了起来,他是在试探么,我要是说没了,他会不会想法溜走,“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帆布包来着”,他很坦然的拍了下扶手,“而且,包还在附近,除非是你专门放在那里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贼,或许他压根就不是贼,他又揉了揉鼻子,“你上午在机场用的餐吧”,我点了一下头,“一看你就是个毛头小伙,喝的蛋汤吃的腊肠炒饭吧”,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早就盯上我了?,“吃的太急,都溅到包上了”,这么详细的细节他都看到了?我努力回想着,可是当时在餐厅里我身边并无此人。“机场的食品太垃圾,我从来不吃,做的味道也不地道,腊肠就好像烤糊的木柴一样,有一种叫人忍受不了的气息,你居然还能吃下”,我越发的糊度,他想说明什么呢,是不是在拖延我时间,“你叫安保吧,你的包在那人的箱子里面藏着呢”,胖子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咨询台附近,那里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背对着我,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皮箱,他正在摆弄着ipad。我并没有动,我怕这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佛爷”叹了口气,招手把安保人员叫了过来,在他们拉起那大皮箱时,我发现了自己的背包,原来那皮箱是中空的,里面罩着好几个包,侧面是个可以活动的门,当大皮箱推到你身边轻轻一碰,包就会落入那个暗门,“谢谢,我们最近一直在办理失窃案,今天终于抓到了”,安保人员很高兴的和”佛爷”握了握手,背包又回到了我手里,“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没睡看到了?”兴奋之余我和那人套起了近乎。
“呵呵,就在我醒的时候,那刺鼻的腊肠味道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特殊的漆皮味道,应该是个很廉价的皮箱”。
“而这个味道在我周围运动很久了,似乎有人在绕着这个候机厅转圈,每一次漆皮味道里都会多几种味道,有女式香水有皮草大衣,当然那劣质腊肠的味道叫我最难忘,所以我觉得具有那个味道的箱子不一般”,”佛爷”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而且,那个贼身上有一股沉积不散的混合味道,这和从外面打车来或者下飞机的人不一样,他们身上这种味道很淡,因为他们多是在室内外流动,所以我断定这个人一直在机场内,他没有坐飞机离开也没有下飞机回家,他就是一整天呆在这里”。“难道不会是机场地勤人员么”我问道,“我不傻,不光用鼻子闻,看也看到那样子根本就不是工作人员嘛。”“佛爷”哈哈乐了,我非常惊讶,这是什么样的鼻子,可以分辨出如此细微的差别,“你是做什么的?”我脱口而出,“厨师,我是酒楼的大厨”,”佛爷”不以为然,“时间快到了,你也是去a市的吧,一起走”。“你是怎么知道我也去a市”,“佛爷”掏出票,“今天去a市的取票机不知道哪个家伙泼了杯咖啡,出的票都带那味道”。
果然和”佛爷”在一架飞机上,今天的人很少,我凑到了他的身边,反正也没什么事,咱们坐一起,对于这个奇怪的人我很有兴趣,“你是天生的灵敏嗅觉么”,我问他。
“是的,生下来就是如此,我可以轻而易举的闻出身边一切具体的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天生做饭的命吧”,“佛爷”看了一眼飞机套餐,厌恶的合上了盖子,“可以再给我做个示范么”,我不是很相信刚才他那神奇的解释,他微微一笑,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要知道个体有个体的味道,群体有群体的味道,无论你有什么气息,组成群体后,你都会带着群体混合的气息,这个气息很浑厚很有层次,无论如何减弱,它都会伴随你一辈子,已经深入你的皮下,仔细分辨我会闻出每个群体成员的气息,看到那个穿夹克的男子了么,他的女人应该在医院工作,他的家庭气息里女姓香水带着很重的消毒水和医用酒精的味道,而他应该是负责某种建筑项目的,装修材料的气息很重,高于家庭装修的程度,在他额头附近有一些聚碳酸酯材料和pvc膜的味道,这是安全帽和吸汗带的常用材质,吸汗带材料味道重但汗渍的味道小,说明他不是整天呆在工地挥汗卖力,所以他至少应该是个监理”。这一顿解释说的我目瞪口呆,除了鼻腔里弥漫着飞机套餐的味道外,我什么也没闻到,这时,那个穿夹克的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后,对我座位后的人说,“到了a市你先去工地看看,我老婆这2天正好在医院加班,我给她拿点东西,随后就过去”。”佛爷”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实力啊,绝对的实力”,我赞叹着,这个人不干刑侦实在是太屈才了,胖子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苟成业天下味道酒楼行政总厨”,“叫我老狗吧,行里都这么叫我,有空多来酒楼关照,我打折”。